蘇謹以驚道:“你們認識啊?”
佟頌墨還在想自己何時認識了個女學生,便見那姑娘突然把自己的小手指翹了起來:“是我,先生,我們在船上見過的,您還幫我接了指頭呢!”
佟頌墨這才把她的長相和船上痛得猙獰時的樣子對起來。平心而論,這姑娘表情不猙獰時,看上去長得還挺不錯的,濃眉大眼,笑起來時雙眼如月牙一般彎著。
佟頌墨于是應了聲:“是認識,但不……”
最后一個“熟”字還沒說出來,蘇謹以已經刨開人群沖了進去:“誰在這兒欺負我家妹子呢?”
……一如既往的熱心腸。
佟頌墨只得也無奈的跟了進去。
“你家妹子?”趙仁厚一樂,“你家妹子將我的皮鞋踩成這樣,連句歉也不道,你說怎麼處理吧?”
“不就一雙皮鞋,大不了我賠給你一雙就是。”
“那可不行,”趙仁厚身側的小廝賊眉鼠眼的說到,“我家爺的皮鞋可是德國定制款,一雙等了兩年,你家妹子要麼就跪下來把它擦干凈,要麼嘛……”那小廝嘿嘿笑了兩聲,露出淫笑來,“要麼就拿更值錢的東西來換。看你家妹子這模樣,想來還沒……”
女學生已經氣得臉色漲紅,聽到最后一句更是羞憤萬分,上前便是一巴掌扇在那小廝臉上,手勁大得那小廝竟轉了半圈,整個人被扇蒙了:“你、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家爺是什麼人嗎?!”
趙仁厚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說吧,怎麼解決。”
佟頌墨站在女學生的前面,悄無聲息的把她擋住了:“這位先生若是有合理正常的解決方式,我們也不至于在此爭吵了。
”
興許是因為佟頌墨站到了前面,趙仁厚看到了他的那張臉和一雙眼,臉色突然幾變,從嘴里吐出來兩個字:“是你?”
佟頌墨輕嗤一聲:“看來趙館主記憶力不錯。”
趙仁厚往后退了一步。
“那想必趙館主也記得這棉紡織廠是我佟家之物,”佟頌墨冷聲道,“怎麼就被趙館主霸了去呢?”
“你們佟家違約在先,我拿棉紡織廠抵債,有何不可為?”趙仁厚是鐵了心要分廬城的這一杯羹,絲毫不讓,“還是說佟三少有錢還違約金?那我自然拱手相讓。”
佟頌墨嘴角撇下,臉色極冷的往前邁進一步,一字一頓的說到:“趙館主,我只有一事不明,還望明示。”
“佟家滅門當晚,可有你的參與?”
佟頌墨直接問出,倒打了趙仁厚一個措手不及,他的眼神慌亂,當即便要躲開,佟頌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興許就連趙仁厚都沒想到,佟家竟然還有一個漏網之魚,還堂而皇之的在廬城晃悠吧。
趙仁厚咳嗽數聲,冷聲道:“佟三少休要胡亂言語,污他人清白。沒有證據的事,還是少提為妙。”
“那你當街騷擾女子,總有證據吧?”蘇謹以立馬接到,“這麼多雙眼睛可都看著呢!”
趙仁厚冷笑一聲:“誰騷擾她了?我可沒說任何與騷擾有關的詞匯!”
女學生被他氣得直翻白眼:“你這人……怎麼這麼……”
佟頌墨臉色也冷下來:“趙館主可知就算是上了公堂,也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替這姑娘做主。”
趙仁厚反倒是笑了:“佟三少這是覺得自己背靠周將軍,才敢說這種話呢?可曾想過你不過他買下來的一個男寵,周將軍怎會為了一個隨時都可更換的男寵,得罪我這個把生意都做到了廬城來的生意人呢?且還等著我等納稅呢!”
“你——”蘇謹以氣得臉色漲紅,就要上前去動手。
佟頌墨忙把他拉住,示意他冷靜些。而人群中的二福早就刨開熙攘,往外去了。
趙仁厚與三人糾纏著,怎麼都不肯說解決方式,也不肯放人,一時間倒還真脫不了手,就這麼你來我往了又一盞茶的功夫,佟頌墨突然聽到二福的聲音響起來:“都讓開啊。”
迎光一看,是周翰初來了。
他還穿著軍裝呢,一副剛剛才忙完公務的模樣。
佟頌墨想他應該是要來秉公辦理的,卻沒想到周翰初徑直穿過了人群,一只手直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將他往自己的懷里一擁,冷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要護短的意思幾乎擺在明面上去了。
第15章 秘密
佟頌墨如芒在背,不由得微側了側身,要躲開周翰初的動作。
周翰初卻把他摟得更緊了幾分。
蘇謹以的視線落在周翰初那雙手上,不由得擔憂的望了佟頌墨一眼。
任是誰也看得出來,周翰初這是一點要藏著掖著的意思都沒有。這年頭,雖說娶男妻也非罕事,可任憑哪個有頭有臉的,都只是養著男寵圈玩,沒有真的要把男人娶進屋子里當正頭的。
誰都看不懂周翰初這到底是在想什麼,佟頌墨也想不通。
說回這頭,趙仁厚那鴉*館的事兒本就是掛羊頭賣狗肉,只等著木已成炊,殺周翰初一個措手不及,還當真有些忌憚周翰初,唯恐在開張初期就被對方截了胡,故此氣勢一下子就弱下去。
他本以為佟頌墨只是一個說不上話的男寵,故此根本沒想過周翰初會為此事特地來這走一趟,眼下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