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知樂能夠看出來,云緩并非畏懼王妃而裝出的假正經,他是真的對美色沒有任何迷戀。
所以這次云緩突然有這種征兆, 花知樂真的好奇壞了,千方百計想要打聽到云緩相好的人是什麼樣子。
“陶家那個四姑娘?她一直都偷看你,人長得水靈漂亮。”花知樂道,“是不是她?”
云緩不太認得什麼四姑娘五姑娘:“不是,你猜不準的。”
花知樂撓了撓頭繼續猜:“那是姜家未出嫁的姑娘?她也不錯, 就是年齡看起來有點小, 她有沒有十四歲?”
云緩找了清水給自己倒上:“別亂開姑娘的玩笑, 人家這麼小, 壓根沒有這樣想, 外人聽到對她名聲不好。”
花知樂道:“咱們是好兄弟,你告訴我一聲能怎麼樣?”
云緩但笑不語。
關于連鋒的事情,云緩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知道,萬一花知樂酒后沒有管住嘴巴講了出去,事情傳到凜王或者云廣陵的耳朵里,連鋒的性命安危便是很大的問題。
云緩不想讓連鋒陷入危險之中。
花知樂琢磨了一下,想著對方可能是一名下人,不好講給外人聽。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便不追問了。
“對了,我這次偷偷帶來了一樣好東西,明天給你開一開眼界。”花知樂擠眉弄眼,“你一定要看看,以前一定沒有見過。”
云緩沒有太大興趣,這里什麼新鮮東西,云緩幾乎都見過一遍。他想著花知樂又捉住了什麼猛獸養在籠子里給人參觀。
云緩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不行,明天吧,我今天太困了,得回去睡覺。”
他抬手的時候,纖瘦手腕處露出些許青紫的痕跡,這些痕跡雖然很淡,由于云緩肌膚過白,看起來尤為明顯。
花知樂目瞪口呆,他把凜州城內幾個力氣大的姑娘想了一遍,想著剛剛沒見過哪個人的身影,或許就是誰和云緩一起出去了。
淡竹送來熱水青鹽花露伺候云緩洗漱,云緩刷牙的時候便打瞌睡了,更衣后趕緊進被子里閉上眼睛。
淡竹還在旁邊整理云緩的衣服:“小公子,您的頭飾呢?有三串珊瑚和銀飾都不見了,還有腰帶扣上的赤玉環,這個也不見了。”
云緩趴在枕頭上,睡意朦朧的道:“可能落在外面了,回去我找找。”
淡竹無奈的道:“一晚上過去,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偷歡的人,落那麼多東西,還能找到您的嗎?還有您的衣服,下擺少了一片布。”
云緩平日穿深衣,穿凜族服飾的時候很少,幸好淡竹為了防止意外多帶了三四套換洗。不過頭飾就沒有帶那麼多了,他想著衣服有可能烤肉時被油腥滴臟,完全沒有想到頭飾還會消失,云緩又不可能像姑娘家那樣帶一匣子花樣不同的珠寶首飾出來。
云緩道:“那你明天去拿大哥的,或者找花公子借,他們肯定多帶了。”
淡竹整理了一下云緩的東西,幸好又找到了幾串飾品。
今天月閬節第一天,草原上少不了尋歡作樂的男男女女,因為眾人在這幾天里的衣著打扮都比平時騎馬要隆重許多,各種寶石都往頭上戴,這片是凜王的草場——不過現在是云緩的了,來的都是貴族,玩樂時肯定會有首飾失落。
淡竹慶幸著云緩不是大姑娘。
要是哪個丫鬟臨睡前檢查自家小姐的東西,發現腰帶上首飾沒了頭上首飾也沒了,小姐滿不在乎的呼呼大睡絲毫不交代怎麼沒的,丫鬟肯定被驚嚇到一晚上不敢睡覺。
第二天早上云緩抱著連鋒的腰死活不愿意起床。
他不知道連鋒昨天晚上什麼時候回來的,可能是在他入睡之后。草原上半夜寒氣重,他們睡在地上,即便鋪了厚厚的一層羊皮,云緩還是怕冷。
他覺著這些時日越來越體寒,一點點寒氣便能讓他身體不適,以前還會發燒,現在就連發燒也很少了。
連鋒精力正好,對連鋒而言,這只是夏日末,地上就算不鋪東西也很熱,但云緩身體一直偏涼,夜里將云緩按在懷里恰到好處。
他揉了揉云緩的頭發,輕輕將云緩從被子里拉出來。
月閬節要持續幾天,今天白天也要熱鬧一天,一群人聚在一起跳舞。
云緩平時精力很少,對今天的歌舞沒有什麼興趣。來這個朝代五六年了,按著以往的習慣,會有一位奴隸裹上狼皮戴著假狼頭出現在載歌載舞的眾人之中,眾人被嚇得慌忙逃竄,然后眾人中突然跳出來一位勇士(此勇士往往是云廣陵)保護大家,舉著彎刀把狼頭砍掉,血滴在羊奶桶里,先祭祀先祖,再給每人分一碗帶血的羊奶,眾人喝了羊奶之后聚在一起跳舞吃飯。
由于朝廷在凜州的權力越來越大,各家族私下里殺害一些家奴,只要不把消息大范圍的流傳出去,刺史府的手不好伸進來。
月閬節來的家族實在太多了,朝廷再三禁止各個地方隨意殺人,無論這些人是平民還是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