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鋒眼里,云緩就像從月亮里掉出來的異族小王子。
連鋒眸中笑意明顯:“如果向心上人告白,是不是要送月閬花?”
大概是烈酒的緣故,云緩臉頰和耳根都蒙了一層淡淡的緋色,他點點頭:“是啊。”
連鋒從很高的草叢里拿了一大束捆好的月閬花,雪白的小花瓣在月下似乎還帶著新鮮的水珠。
云緩把這麼大的一束花抱在懷里,他不知道連鋒什麼時候采摘的,這看起來實在太多了,可能有一千多支,他都抱不下。
因為云緩的動作,很多雪色的花瓣簌簌而下,落在他的衣擺上。
云緩很不好意思,但他真的很開心,從他第一次遇見起,每一次看到連鋒,他都會很開心,就像遇見了世界上最喜歡的事物。
云緩湊了過去,在連鋒唇角處輕輕親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第58章
月光將云緩的側顏照得格外柔和, 他抬頭吻過來的時候,連鋒心跳漏跳了兩下。
月閬花被連鋒放在了壓倒的草葉上,他和云緩枕在厚厚的月閬花花枝上方, 花草汁液的氣息腥澀帶香, 片片細碎的雪白花瓣不斷飄落下來,落在了云緩的墨發之間。
夜色漸深,遠處傳來熱鬧卻縹緲的歌舞聲音,朦朦朧朧的紅色火光出現在很遠的盡頭, 這邊卻只有小小一方的安靜, 草葉上已經凝了露水, 云緩能夠感到自己的衣物被露水打濕許多。
他并不想從連鋒身邊離開, 連鋒總是很溫暖, 云緩摟著他的脖子:“我們繼續接吻好不好?”
連鋒抵著云緩的額頭,在他唇角處親了一下:“好。
”
云緩道:“那你可以不可以一晚上都和我接吻?”
連鋒似笑非笑看著他:“我當然可以, 你不會中途睡著?”
云緩被他親得有點眩暈:“我、我是在開玩笑……”
真要是被這麼吻下去, 云緩肯定呼吸不過來的。可是,連鋒總是對他有莫大的吸引力,他說不清楚為什麼如此喜歡靠近對方, 一直這樣親吻,云緩會覺得很溫暖,就像冬日里曬到太陽的草木。
兩人抱著親吻了許久,云緩頭腦暈暈乎乎的,一半可能是因為方才喝的酒, 另一半則是因為連鋒。
在云緩看來, 親吻便是兩人最親密無間的方式了。
他依偎在連鋒身側, 手指之間纏繞了一支月閬花把玩, 玩了一會兒云緩決定把自己頭上的小辮子全部解下來。
倒不是覺得不好看, 無論好不好看云緩都看不見,而是這些小辮子編得太緊扯得云緩頭皮有點疼。
他在月光下摘了一些銀飾,而后又將纏在辮子上的紅色小珊瑚珠摘下來。連鋒幫他摘掉一些:“被硌到了?”
云緩靠在連鋒的身側,讓他幫自己解開所有的小辮子:“扯得頭皮疼。”
“嬌氣。”連鋒修長的手指穿梭其中,幫云緩解開了兩側的頭發,“有沒有發帶?等下幫你束起來。”
云緩不可能隨便帶發帶的,他將衣擺撕扯了一長條。
連鋒梳理著云緩的頭發。
這一捧墨發實在漂亮,濃密且有綢緞般華貴的質感,月色落上去隱隱反了些許冷白光亮。方才睡在花中,云緩發絲間落了許多細碎的白花,連鋒慢慢把零落的花瓣摘下來。
他的聲音在夜里低沉而舒緩:“你們流傳下來的故事里,月閬花是一位公主化成的。”
云緩點點頭。
在原本的世界讀書的時候,云緩對一些童話故事沒有太多興趣,大概是因為周遭總有更有趣的事情吸引他的注意。
來了這個朝代之后,云緩才知道原來一天還可以這麼漫長,可供娛樂的事情原來是那麼少,最為關鍵的是,他與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無論生活習慣還是三觀思想。
所以前一年里,云緩覺得很單調且漫長,偶爾出來在草原上走走,聽人講了許多當地的傳說故事,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這邊如此枯燥無味,沒有過多的訊息,一件事情會流傳幾十上百年,會有小孩子坐在旁邊日復一日的去聽同一個故事。
在凜族的傳說里,月閬花有很多由來,最廣的故事說它是一位美麗的公主化成。
相傳草原上有一個狼主,狼主最小的公主單純善良,她愛上了狼主手下一位將軍,兩人每天夜晚在草原幽會,后來狼主發現他們的戀情,果斷殺死了這位將軍,逼著公主和別人在一起,公主殉情后變成了月閬花。
連鋒道:“多年以前,我翻閱過前朝許多古書,其中一本書記載了這個故事,應該和你聽到的不同。”
云緩好奇的抬頭:“哪里不同?”
“麒朝記載中,與將軍相戀的并非公主。那代狼主膝下并無公主,只有三個兒子,喜歡將軍的是他最小的王子。”連鋒耐心向云緩解釋,“凜族對男子相戀避諱太深,這件事情想要代代流傳下去,便把王子講成了公主。
”
云緩沒有想到歷史上真的還有這種事情,他扒著連鋒的手臂:“月閬花真的是王子化成的嗎?它應該很久很久便出現在草原上了吧?是不是別人看它很好看,所以才將它與這個故事聯想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