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是,凜王的臉色陰沉無比,不像云堯死的時候雙眼通紅。
除了云廣陵外,老四云當歌和老五云煜已經過來了,這三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傷心,總歸都用袖子擦著眼淚,全都傷心欲絕的樣子。
陶側妃趴在云永泰的尸首前,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兩只眼睛腫成了核桃,頭發凌亂得不成樣子。
凜王看到云緩之后,陰沉著臉點了點頭。
云緩只好道:“父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有沒有查出是什麼人干的?”
“刺客來歷不明,尚在調查之中。”凜王冷冷的道,“你二哥得罪的人應該很有能耐,居然能買通這樣厲害的殺手,整個凜州,不知道幾人有這樣的財力。”
云緩看不懂什麼刀口和死因,他亦不敢去看云永泰的尸身。
過去云緩與云永泰是有過一些摩擦,但人死如燈滅,兩人畢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那些小的恩恩怨怨也隨之而去了。
云廣陵在一旁擦著眼淚:“父王,您請節哀。”
陶側妃突然跳了起來,她沖上去撕扯云廣陵的衣服:“你讓人殺了你弟弟,在這里貓哭耗子假慈悲!你還永泰的命來!”
云廣陵臉色漲得通紅,陶側妃是凜王的女人,他不好將她摔到地上,只能任她抓撓打罵,片刻之間云廣陵的臉就被陶側妃尖利的指甲抓出了幾道血痕。
凜王把陶側妃拉了下來:“行了,別鬧了。”
陶側妃嚎啕大哭道:“王爺,我只有這一個兒子,現在永泰死了,以后我怎麼辦啊?”
云廣陵道:“我與二弟是骨肉兄弟,怎麼可能殺他?望父王明鑒!”
云緩隨之看向凜王:“父王明鑒,事情未調查清楚之前,不可冤枉了大哥。”
陶側妃捂著臉哭訴:“若不是王妃把永泰攆出凜州,泰兒怎麼可能落得如此下場?王爺,您一定要為我們母子做主!”
凜王寒聲道:“把側妃送回房間。”
幾名下人上前拉扯著陶側妃,將她送了回去。
這個時候云見海和云嘉駿也過來了,他倆之前便聽過風聲,然而這次過來,兩人還是驚訝的哭著撲上前去:“怎麼這樣?是誰殺了二哥?二哥!”
一時間院子里都是哭聲。
云見海和云嘉駿一母所生,他倆在王府的實際地位次于云永泰,比云煜和云當歌要高些。
云見海抱著云永泰的尸體哭得身體顫抖,一直在喊“二哥”,一旁云嘉駿一邊哭一邊訴說著曾經兄弟情深。
若不是云緩之前經常見到云永泰霸凌云見海和云嘉駿,或許他真會相信他們兄弟情深似海。
“都給本王閉嘴!”凜王語氣森寒,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眸子掃過眾人,“老二的喪事,本王會全權主辦,近兩個月內府上禁宴飲玩樂,禁與妻妾同房,眾人都著喪服。”
所有人一邊擦淚一邊附和。
云煜一邊擦淚一邊道:“兒臣知曉一家棺材店鋪不錯,如有能為父王解憂之處,兒臣當效犬馬之勞。二哥平日里最關切兒臣,如今他不幸去了,兒臣悲痛欲絕,只想幫他辦一場體面的喪禮。”
凜王點了點頭:“你晚些時候來本王的住處。”
云廣陵道:“二哥的喪事,父王怎可親自操辦?兒臣來辦就好了。”
“本王想讓你二弟走得清凈一些。
”凜王掃過眾人,“都退下吧。”
其他人行了一禮,陸陸續續的哭著出去了。
云廣陵自然要留下來安慰凜王幾句。
云緩見云廣陵不走,自己也留了下來。
院中瞬間空蕩了起來,只剩下一些下人侍衛,這些人將云永泰的尸體好生抬了進去。
云廣陵道:“父王節哀順變——”
“節哀順變?”凜王的目光變得殘忍起來,臉色略有些猙獰,“你的意思是,想讓本王與你一樣開心?”
這話說得太誅心,剎那之間,云廣陵臉色大變,“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父王,二弟的死真與我無關。”
“無論與你有沒有關系,他都死了!”凜王一腳踹在了云廣陵的胸口,“倘若本王查出是你干的,無論朝廷是否準許,你的世子之位都別想要了!”
說完這些,凜王拂袖而去。
云廣陵仰臥在地上,臉色變得青白,身體不住的抽搐。
其他下人不敢扶云廣陵,都跟著凜王走了出去。云緩趕緊在他胸口處揉了一下幫他順氣,慢慢將他扶了起來。
云廣陵勉強站起,臉上仍舊沒有顏色,“哇”的一聲吐了云緩半身血。
凜王年富力壯,體型像云永泰一樣魁梧,他踹在云廣陵胸口這一腳用盡了全力。倘若跪在那里的人是云緩,就算是九條命都被踹沒了。
云廣陵肌肉厚實身體康健,他有幸保全了一條性命,只是五臟六腑疼痛欲裂,里面胸骨折了,內臟大概出了很多血,現在站都站不穩,兩條腿直打寒顫。
云緩見他一直吐血,忙拿出手帕給他擦了擦:“大哥,你能不能走路?”
云廣陵眼圈兒通紅:“我是想殺他,但我沒有這麼做。
”
云緩曉得云廣陵嘴硬,現在云廣陵傷得不輕,只怕這輩子都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他只好道:“大哥,你胸骨可能骨折了,得讓大夫看看,我們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