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緩單手按在公儀鏑的胸口,掙扎著坐了起來:“嗯?”
公儀鏑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被壓到了,很痛。”
云緩擔心公儀鏑的傷勢,趕緊去翻出藥膏給他上藥。
公儀鏑痛感并不強烈,天生就不畏懼疼痛,大概天生冷血無情的人,對自己也會冷淡,受傷輕重都不在意。
云緩卻很關心他的傷勢,這次把剩下的血玉膏都用光了,認真細致的將公儀鏑的傷口全部包扎好。
下人們陸陸續續的進來送水給他們梳洗。云緩換了一身干凈衣服出去,看到桌子上的早膳后,他的心情頓時好轉許多。
餐桌上的食物果真都是云緩最喜歡的。
公儀鏑飯量不大,只看著云緩優雅又迅速的吃完綠豆粥,再不緊不慢的吃完了一盤紅豆餅,最后接過了下人遞來的水晶蝦餃。
云緩有點不好意思。
因為他的兄長從來不吃這麼多食物,府上好像只有自己吃得最多。
為了自己的面子,云緩解釋道:“我母妃說,吃得多代表我要長個子了。”
公儀鏑唇角微微上揚:“確實是這樣。”
云緩心情更好了。
除了他的母妃以外,這里也會有其他很好很理解他的人。
這邊早膳還未用完,淡竹就從外面進來了:“小公子,二公子那邊出了一些事情。”
云緩端了茶盞喝水:“父王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要懲罰他?”
“不是,凜王打獵沒有回來,應該在外面扎營了。”淡竹看起來受了不少驚嚇,臉色都變白了,“昨天晚上,二公子養的獵鷹、獵犬、豹子都被殺了,被血淋淋的放在他的臥室門口和窗邊,據說他剛剛醒來看到這些差點被嚇瘋。
”
云緩一口水沒有咽下去,他瞬間被嗆住了,劇烈的咳嗽起來。
公儀鏑面無表情的把云緩拉到自己的身側給他拍后背。
云緩不敢相信府上居然發生了這種事情:“是誰干的好事?”
云永泰在云緩的兄弟當中算得上狠心的一個了。
他喜歡豢養猛獸,他的院子里養了兩只獵鷹、三只獵犬,還在探月園中養了一對花色的豹子。
養些寵物不算什麼,云緩便養了一只小鹿。
關鍵的是云永泰喜歡用他養的這些東西折磨下人。
他的獵鷹不止會捉兔子,還會啄人的眼睛,被他的獵犬分尸的下人有五六個了,至于那對豹子,在那只老虎沒來之前,云永泰常常把得罪他的人投入豹籠中。
凜王知道云永泰的行徑后,反而夸獎云永泰膽大勇猛像他的種。
在凜王府中,壓根沒有人能約束云永泰一系列暴行。
“不知道是誰干的,二公子應該會派人調查,”淡竹壓低了聲音,“剛剛我渾水摸魚偷偷溜過去看熱鬧,二公子那兩只獵鷹的翅膀被剪了下來,幾只獵犬和豹子的皮血淋淋的掛在門窗上。看來做這些事情的人心性扭曲,對二公子恨得不輕。”
云緩不寒而栗,不敢想象這種血腥的畫面。
他這些年很畏懼鬼神,因為自身不屬于這個朝代,便相信這個世界是存在著鬼神之事。
云永泰的住處發生這種事情,正常人不可能做到,云緩只能認為慘死在這些猛禽猛獸口中的人從地府出來找云永泰討債了。
云緩覺著身上發冷。
一轉頭突然發現公儀鏑在自己身側給自己拍后背。
云緩想起公儀鏑身上有傷,說不定更害怕這些,他回身安慰公儀鏑:“公儀,你別害怕,我的院子里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公儀鏑沉默片刻,面無表情的道:“是有幾分害怕,看來我晚上不能一個人睡,不然會因為害怕而無法入眠。”
云緩聽說這件事情后,正好也不敢一個人睡覺:“那你今天晚上還在我房間打地鋪。”
“嗯。”
......
云永泰的住處確實亂成了一團。
他的獵鷹、獵犬都是他高價買來的,它們的性情雖然十分兇猛,卻很聽云永泰這個主人的話,每每云永泰發出指令讓它們去做什麼,它們總會完美的執行。
失去這些猛禽和猛獸,云永泰等同失去了許多樂子。
冷靜下來之后,云永泰撫摸著獵鷹殘敗的羽翼:“我一定要找出兇手給你們報仇。”
云永泰的住處有好幾名奴仆和侍衛,在不驚動這些下人的情況下殺害他的愛寵,在他看來完全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種事情必須幾個人聯手去做才能完成。
究竟會是誰呢?
云永泰覺著這件事情要麼是世子干的,要麼是下面幾個弟弟干的,只有他們才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出這些。
首先要排除的便是云緩。家里的兄弟那麼多,云緩是唯一一個心慈手軟的。
這些年幾個兄弟都開始慢慢培植自己的勢力,每個人暗中都有一些能辦事的手下。
只有云緩只知道吃些好看的點心,畫些好看的畫,偶爾讀讀書寫寫字,完全沒有爭權奪利的意思。
現在凜王還沒有回來。
就算凜王已經回來了,云永泰也不打算把這些事情捅到凜王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