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公儀鏑相處會讓他覺得溫暖放松,就像回到了原有的世界,和自己那些友好的小伙伴們在一起。
“淡竹,”云緩喊了一聲,“你進來。”
淡竹聽到云緩的聲音之后,趕緊從外面走了進來:“公子,您有什麼吩咐?”
云緩其實有點餓了。
他正在長身體,而且平時本來就是只吃不胖的體質,所以平常特別喜歡各種好吃的零食。
淡竹聽到云緩叫他,以為云緩是讓自己吩咐廚房做點好吃的東西過來。
但今天卻不一樣。
云緩道:“淡竹,你去打聽一下那個叫公儀鏑的人,看看他是什麼來歷。我想了解一下他。”
淡竹疑惑的道:“今天公子帶來療傷的男人?”
云緩點點頭。
淡竹更加疑惑了:“公子,你打聽他做什麼?他不是咱們府上的人,聽說是戴罪之身,咱們不要打聽了,免得沾了晦氣。”
云緩假裝生氣重重拍了一下枕頭:“我就要打聽。”
這邊睡覺的枕頭大多數都是硬枕頭,云緩更加喜歡軟枕,所以之前都是軟枕。
但是——王妃前段時間新得了一個特別漂亮的漆木枕,她有了什麼好東西都想著自己孩子,所以火速讓云緩把軟枕換成了她送來的漆木枕。
一巴掌拍在木枕上,說完全不痛那肯定是騙人的。
淡竹見云緩的態度如此堅決,趕緊道:“好吧,公子,我現在就去打聽,您不要生氣,免得氣壞了身體。”
等淡竹離開之后,云緩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果不其然手心一片通紅,云緩每次疼痛都容易掉眼淚,完全是生理性的淚水,忍都忍不住。
這具身體不僅長得和他從前的身體一模一樣,就連體質也很相似。
木頭做的枕頭確實不舒服,云緩翻墻倒柜把自己的軟枕頭找到放在床上,再把這個又高又沉又硬的漆木枕頭鎖進了柜子里。
果然,枕頭還是軟綿綿的最好用了。
云緩顧不上頭發沒有干透,他把臉埋進了松軟的枕頭里,不一會兒就完全睡著了。
過了幾天,早上,云緩無精打采的從淡竹的手中接過帕子擦臉。
淡竹對云緩道:“公子,我已經打聽到那個公儀鏑的來歷了。”
云緩瞬間來了興趣:“哦?”
淡竹把他打聽到的事情如實告訴了云緩:“公儀鏑雖然姓公儀,但他和太子沒有太多關系,只是同一個家族的,血緣關系已經很淡了,按理說不該拿他問罪。”
據淡竹打聽,公儀鏑的祖父和太子的外祖父是堂兄弟。
從祖父一輩起就只是堂兄弟,且兄弟十幾個發展各不相同,他們的后代各自組建家庭慢慢斷絕了來往,現在的關系已經超出了九族之外。
說起來,公儀鏑一家因為這件事情受到牽連純屬無妄之災。
當今皇帝性情多疑且殘忍,寧可錯殺也不肯放過。
公儀一族在這幾個月里被他殺了數千人,據說就連太子身邊的侍衛、太監、宮女也都被趕盡殺絕了。
云緩實在不理解這個朝代的當權者。身為皇帝做事這麼殘忍不擇手段,難道就沒有大臣勸一勸嗎?
來個起義者推翻這暴君也是一件好事啊。
云緩忍不住道:“皇帝是打算把天底下所有姓公儀的都趕盡殺絕嗎?”
淡竹嘆了一口氣:“據說是因為太子詭計多端。
雖然皇帝親眼見到了太子的頭顱,仍舊擔心對方并沒有死,還會卷土重來。公儀一族是太子最大的助力,把他們的人斬草除根了,就算太子沒有死,以后也沒有任何援助。”
云緩對這些勾心斗角打打殺殺的事情并不精通。
如果讓云緩去當皇帝,他肯定不舍得殺害自己的親人。
早膳已經送來了,云緩坐在餐桌前:“皇帝既然拿到了太子的頭顱,為什麼還會覺得太子沒有死?難道太子身邊有很多會易容的人?”
“易容我不曉得,但太子身邊的能人異士非常多,這些人都對他忠心耿耿。”
淡竹對太子是充滿仰慕的。
在麒朝,任何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都不可能不敬佩太子連鋒。
皇帝多年來遲遲不立太子,連鋒的太子之位是他親自打下來的。
“太子十四歲便被封王,他不是貪圖享樂的紈绔子弟,十七歲時帶兵滅了言牧族,奪回了麒朝的百姓和城池。征討言牧族時共打了三次戰役,每一次都取勝了,得勝歸來之后,朝中對太子一片贊揚,陛下不得不封他為太子。”
云緩咬著湯匙,認認真真的聽淡竹講著太子的功績。
“前兩年東南經常有海寇上岸搶劫百姓,東南的官兵腐敗,私下里與海寇及土匪都有勾結,導致民不聊生。太子殿下過去之后操練水軍,這群人通通被殺,海寇的幾十條船都被一把火燒了,這些年來,王公貴族里很少有太子這般能征善戰的了。”
云緩道:“聽起來確實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物。”
可能天妒英才,皇帝擔心太子功高蓋主威脅自己的地位,所以才想方設法除掉了太子吧。
聽淡竹講話的間隙,云緩一口一口把桌子上的早膳全部吃光了,其中包括一碗甜甜的紅糖小米粥,一碟爽口的青翠小菜,三塊山藥糕,一碟蘑菇餡兒的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