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能再靠近一點嗎》第5章

  他總是忘記隨身攜帶帕子,這些血只能等回到住處再清洗。因為不想看到鮮血,所以云緩一直避免去看自己的手。

  男人突然抓住了云緩的手腕,把他染血的手心在自己的衣物上擦了幾下。

  云緩有點不好意思:“我不是嫌棄你的血,只是不喜歡看到鮮血,我會賠你一件新衣服。”

  男人一言不發。

  云緩道:“你叫什麼名字?”

  “公儀鏑。”

  居然姓公儀……云緩猜想他大概率是皇后一族的人,現在公儀一族已經被抄家了,也難怪會變得這樣落魄。

  云緩道:“我叫云緩,可緩緩歸的緩。對了,你餓不餓?我身上有紅豆糕。”

  他從懷中拿出了紅豆糕,糕點依舊是溫熱的,揭開帕子之后,一股紅豆的甜香在冰冷的空氣里彌漫。

  一共有兩塊,雖然云緩也想吃一塊,但他想著對方戴罪之身,這幾天肯定沒有吃到溫熱的食物。

  他把紅豆糕遞給公儀鏑:“給你,我已經吃過早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隨機掉落小紅包~

第3章 

  云緩的院子里有不少丫鬟和小廝伺候。這些人都是王妃派來伺候他的,所以他們都聽王妃的話。

  云緩這邊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他們如實稟告給王妃。

  為了避免麻煩,云緩特意警告淡竹一聲:“今天的事情不準告訴王妃,如果讓我知道你通風報信——”

  說實話,云緩并不擅長威脅人。

  好在這些丫鬟小廝會腦補,雖然云緩不知道接下來應該用什麼樣的話威脅合適,他們已經把云緩的話語往最壞里去想,并信誓旦旦的保證今天的事情不會被傳到王妃的耳朵里。

  王妃是凜王府中身份最高貴的女子,她出身名門貴族,且是家中嫡女,出嫁前后都被眾星拱月。

  因為這個緣故,王妃的潔癖很重,倘若知道云緩把一個受傷且是戴罪之身的男人帶到了住處,她一定會大發雷霆。

  淡竹等人都很有眼色,只要不是特別大的事情,假如云緩警告過了,他們不會特意跑到王妃面前搬弄口舌。

  畢竟他們真正的主子是云緩。

  云緩特別容易受傷,身上經常會有莫名其妙的淤青或者傷痕,稍微撞上什麼東西便容易留下痕跡。

  因此他的住處常常備著各種傷藥。

  云緩將公儀鏑手上的傷口稍微清理了一下,拿了藥膏輕輕涂抹上去:“我二哥是不是把你打傷了?你回去之后,應該會有大夫給你們醫治。”

  剛剛他在練武場吩咐下人請來大夫給這些人醫治。

  雖然云緩在府中地位不像凜王世子那樣重要,但他畢竟是家里公子,這些下人會聽從他的吩咐。

  云緩的手修長雪白,乍看之下就像沒有骨頭似的,觸碰時的觸感格外細膩綿軟。他指腹蘸了一點點綠色的藥膏,小心提醒著公儀鏑:“可能會有點疼痛,你忍一下。”

  公儀鏑臉上并沒有太多表情,只垂眸盯著云緩的側顏。

  他記得云緩去世的時候年華正好,明明身體已經冰冷得沒有呼吸,容顏卻如在世時一般驚艷奪目。

  當時他經歷了母后被殺,外祖父、外祖母、舅舅甚至同母的兄弟,這些人全部離他而去。

  盡管深宮里感情多于利益,在他成為太子之前,這些人未必對他多好。

但血濃于水,利益帶來的親情也是親情,所有人之間有過其樂融融的時刻。

  云緩去世那年,公儀鏑本以為和其他人去世沒有什麼不同,那種感覺可能就是失去了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親人,如果疼痛可能只是疼痛三天、三個月、抑或三年。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才發覺有些傷口當下不會致命,而是在以后的歲月里慢慢消磨人心,把人變成行尸走肉,變成一把殺人的兵器。

  就像當年他與云緩初見之時,原本以為是很平常的景象,只是落魄后尋常的一天。但往后幾十年里,午夜夢回之時,他卻總是夢到那日的場景。

  云緩拿了紗布將公儀鏑的傷口全部包好,他這個時候才發覺公儀鏑一直在看自己。

  云緩疑惑的抬頭:“你為什麼總是看我?我長得像你認識的人?還是說我臉上真的濺到血了?”

  凜州是麒朝的邊境,原本不歸屬于麒朝,所以這邊的風氣和麒朝大不相同。

  用麒朝都城人的話語來說,凜州這邊的人“蠻化未開”“茹毛飲血”“不知禮義”“不尊孔孟”。

  幾十年前凜州剛剛歸順麒朝時確實是這樣,由于朝廷在這邊設置官府和學府,凜州這邊的貴族子弟大都學習了麒朝的文字和禮儀,但是,即便接受了麒朝的思想,大多數人還是崇尚武力喜歡打斗,經常用一些血腥的手段去對付敵人或者奴隸。

  而且,都城那邊好男風非常容易看到,許多大戶人家都有男寵,甚至允許結婚。

  但凜州這邊萬萬學不來這個,前兩年有個都城來的商人在凜州城最顯眼的街上開了個南風館,生生被百姓打砸到關門,最后偷偷摸摸的開到了偏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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