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謙看向漂浮于半空的邪祟,心中瞬間泛起濃濃殺意。
正欲出手、令邪祟灰飛煙滅時,邪祟似乎察覺到了危機,立馬朝著符文佩襲去。
符文佩剛施完驅穢咒、畫完驅穢符,靈力消耗不少,現在的她尚未來得及喘息,正是最佳的邪祟侵占軀殼時機!
邪祟在花瓶內茍延殘喘了數百年,它豈能放過如此千載難逢的絕佳機會?
邪祟凌厲一笑,僅是一息之間,它與符文佩的距離越來越近,它馬上就能占據了這副自己心心念念的軀殼!
邪祟露出了貪婪的笑容。
然而,當它剛與符文佩發絲相觸時,異變橫生。
邪祟吃驚地瞪圓了眼眸。
正常來說,它將自己的穢氣輸入到人們的干凈軀殼中時,那從未被邪祟占據的軀殼會被它的穢氣輕松填滿,爾后成為它的身體。
就像朱先生,只是手指與它相觸了一兩秒,輸入了還不到百分之一的穢氣,朱先生的軀殼就被它占了。
可是……
符文佩的身體仿若沒有底的深淵,無論邪祟朝她的身體里輸入多少穢氣,符文佩都是一副目光清明的模樣。
不可能,這不可能!
邪祟朝符文佩的體內輸入了一半的穢氣,符文佩的身體依舊沒有吸收完穢氣的跡象。
這小女娃子,身體肯定有古怪!
今天算它倒霉!
邪祟立刻抽身,準備找個地方逃跑。
然而……來不及了。
“你來不及了。”
當邪祟發現自己想將穢氣從符文佩體內收回,結果自己剩余的穢氣仍被符文佩的身體源源不斷地吸取,自己的穢氣還越來越少時。
邪祟驚慌失措地看向符文佩。
剛才,眼眸還有黑白分明的符文佩,此時此刻眼睛早已被黑色完全侵占。
這是……邪祟附體的跡象!
漂浮在半空中,死命想逃,反倒被符文佩拽住吸穢氣的邪祟欲哭無淚。
這什麼鬼呀!
這小女娃子怎麼比它這邪祟還邪門兒!
它還以為這小女孩子的身體和普通人一樣干干凈凈,沒想到已經被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邪祟早早附了體!
而且對方身體里的邪祟能力實力遠在它之上,不然它就不會當倒霉蛋,被對方拽著瘋狂吸穢氣了!
符文佩遍體黑色的眼睛,越來越黑,越來越亮。
邪祟插翅難飛,當它發覺自己體內的穢氣已經寥寥無幾,再這麼被吸下去,它就要灰飛煙滅時。
邪祟眼淚汪汪,聲音哽咽:“嗚嗚嗚!姐姐啊,你大人有大量。我好不容易混了幾百年,上有老下有小,你就放了我這一馬吧,我以后再也不占別人的身體了,我安安心心當個普通的花瓶就行……你想把我拷起來塞在花瓶里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都可以!”
要是邪祟有身體,它早就跪下來抱著符文佩的大腿嗷嗷痛哭了。
面對灰飛煙滅的結局,無論是邪祟還是凡人亦或是仙人修士,都會害怕。
尤其,這邪祟還開了靈智。
符文佩垂下眼眸,她身上儼然沒了剛才的怯懦,反而多了幾分肅人的氣勢。
和從前那個害羞靦腆的符文佩,完全不同——雖然她們是同一個人擁有著同一具身體。
符文佩下巴微抬,露出一抹譏諷的笑。
“哭聲太難聽了。”
邪祟像是只被人掐著脖子的雞,尖銳的痛苦戛然而止。
隨著符文佩穢氣越吸越多,室內的陰氣濃度越來越低,窗外的光線漸漸地灑在了辦公室里。
剛才那團還氣勢洶洶的邪祟,如今變得小小的、巴掌一團,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符文佩的指尖輕輕抬起邪祟小球的一段,邪祟小球安安分分地待在她的指尖上。
感受到符文佩的氣勢,小球隱隱有些瑟瑟發抖。
符文佩:“還挺聽話的。”
邪祟諂媚道:“符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我真是一時糊涂,誤打誤撞沖撞了您……您要殺要剮都可以,但能不能留小人一條命?看在我們同為邪祟的份上……別把我的穢氣全都吸走好不好?”
像剛才,整個辦公室都塞不下它的穢氣。
而現在,它把自己剩余的穢氣團巴團巴,竟然只團成了一個巴掌大的小球!
太慘了!
“我可以不把你的穢氣全都吸走。”符文佩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眼尾有厲光閃爍。
她攤開右手手掌,任由小球乖順地躺在她的掌心間。
符文佩:“不過,你活了多年意外放出來后想著害人,甚至還想侵占別人的身體……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邪祟叫聲尖銳:“你我同為邪祟!邪祟本就由人類的惡念、屠戮煞氣而生,怎麼可能不想著打打殺殺,自私自利——”
它還沒說完,符文佩握緊了右手。
伴著邪祟尖叫,它轉眼間灰飛煙滅。
“嘩啦——”。
古董室內,那個掉落在地上的雙耳瓶,應聲碎成齏粉,再無恢復的可能。
符文佩拍拍雙手,轉身看向身后瞠目結舌的眾人。
在公司內怯懦膽小的符文佩,剛才不僅在這里上演了反吸邪祟穢氣,還直接用手將邪祟捏得灰飛煙滅……她的手段,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