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朱先生眼眸驟然轉變,他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瞬間被一片黑色侵占,絲毫擠不出半分眼白的空隙,他的身體彌漫著、縈繞著極濃的黑色煞氣穢氣。
他抬頭,環繞一圈古董室,目光落在地板上的玉器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被困在這該死的玉器里幾百年過去了!我終于能夠體驗做人的滋味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修士們的臉色齊齊一變。
羅一漢露出了防御的姿勢:“糟了,朱先生讓這玉瓶里的穢氣附體了!”
“這穢氣這麼濃,想必它吸收了不少其他古董玉器的靈性……”羅二漢看向符文佩,“小符,我們該怎麼做?”
原本站在徐舒寧身后的梅謙,也主動擋在了徐舒寧身前。
在場幾個修士,除了系統學過玄學符咒課的符文佩外,都不懂怎麼將上了生人身體的穢氣趕出,他們只知道怎麼用暴/力手段除穢氣——這穢氣要是被他們除了,恐怕朱先生估計也涼了。
丹鷂眼巴巴地看著符文佩:“接下來該怎麼辦?可別把朱先生弄死了……”
朱先生和朱太太都是會所的大客戶,他還等著朱先生長期來會所,多支持支持鎂爾代SPA會所的生意呢!
先前在朱先生面前頗顯冷靜的符文佩,微微抬頭。
她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眸看看朱先生,再看看一旁如臨大敵的梅謙他們。
符文佩眨眨眼,圓潤的眼眸浮現出薄薄一層水霧,她的瘦小的身體開始抖動,聲音格外顫抖,就是看見了極其可怕的東西似的:“鬼,鬼呀!”
符文佩還沒說完,她便急匆匆地邁開步子,飛也似地跑到身高最高、體型最龐大、看起來安全感最足的羅一漢和羅二漢身后的小角落里去了。
符文佩蹲在小角落里,雙手環抱著膝蓋,將自己團成一團,瑟瑟發抖、根本不敢往朱先生的方向看一眼。
被穢氣附身的“朱先生”:……
其他人:……
“朱先生”邪笑:“剛才識破我真身的時候,說得頭頭是道、還敢扒開我藏身之處,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呢。沒想到,竟是個乳臭未干、看到我就跑的黃毛丫頭!哈哈哈哈哈哈!那我就暫且先……”
“朱先生”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剩下的人看去。
丹鷂,羅一漢和羅二漢還有符文佩四人站在一起,與“朱先生”的距離稍遠。
倒是徐舒寧和梅謙兩人離他很近。
“朱先生”的眼睛率先落在梅謙身后的徐舒寧身上,頓時變得邪氣無比。
“朱先生”是邪祟,它有穢氣、能力比凡人強一些,自然能感受得到其他人不好接近、似是和普通的凡人不太一樣。
邪祟嫌把它放出來的“朱先生”這副人類殼子長得太丑,年紀還大,不如在場另一個凡人——徐舒寧模樣漂亮精致,身段身體也好。
長期跟隨在商賈帝王身邊、享盡榮華富貴的雙耳瓶邪祟,耳濡目染下,也有著較高的審美。
“朱先生”決定一會兒就奪舍這漂亮小凡人的身體。
可它剛做好決定,卻無意間督見一雙沁滿寒涼、像是下一秒它將成為死人……哦不,它將灰飛煙滅的死魚眼。
“朱先生”猛地心生顫意,話都沒說完便向后大退了一步。
這符合他心意漂亮小凡人,怕是不好奪舍了。
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外邊那麼多帥哥美女,它總歸能挑上一句符合心意的身體。
再不濟,這室內除了那漂亮小凡人和兇氣十足的煞神外,剩下四個人臉蛋兒也不錯,總比現在這副身體好。
“朱先生”收回投向徐舒寧和梅謙的視線,隨即轉向丹鷂他們,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
“真可惜。我突然又改了主意。”
——
穢氣上了朱先生的身體,事情變得難辦起來。
修士們不能用暴/力方式消滅穢氣,因為一旦用了這種方式,稍有不慎朱先生便會和侵占他身體的穢氣一同灰飛煙滅。
如果朱先生死了,那麼在場滅了穢氣的那位就得喜提鐵窗淚,順帶接受違反天道合約的、極其恐怖的懲罰。連帶著在鎂爾代的其他修士都會受到天道的連坐處罰。
那麼唯有一種方式才能解決這樣的問題——先將穢氣從朱先生的身體內驅逐出去,然后再將穢氣消滅。
可要想這麼做,就得需要符修的幫助。
然而……此時此刻的,在場唯一符修符文佩,正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遇見陌生鬼的她,成功激發了社交恐懼癥和膽小屬性,不僅不敢正面硬剛,就連看都不敢看“朱先生”一眼。
羅一漢三人足以抵擋得住“朱先生”,但“朱先生”畢竟是積攢了幾百年穢氣、屠戮之氣的邪祟,能力也易于常人。
三人一邪祟的戰況十分焦灼。
梅謙作為徐舒寧的貼身保鏢,按照合約規定他只需要保護徐舒寧,所以只要“朱先生”別不長眼傷害徐舒寧,他都不會出手。
“朱先生”知道符文佩膽子小,它一邊和羅一漢三人打,一邊故意刺激符文佩。
它關注過了,這邊四個人中,丹鷂、羅一漢和羅二漢三人與它對打,看起來都頗有實力,不好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