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仁見謝德毫捧著個月餅,看了半天不吃,他眉頭皺起。
牛仁:“老謝,不就是個月餅嘛!你怎麼盯著看這麼久?”
謝德毫抬頭白了牛仁一眼,他又迅速低下腦袋,如癡如醉地欣賞著那四個字。
謝德毫:“這可不是一般的月餅……你仔細看每個月餅中央印著的四個小字。”
牛仁順著謝德毫所說的方向看去,當他看到那四個字時,他不由得“咦”了一聲。
“這字……怎麼這麼眼熟!”
牛仁腦袋閃過一絲靈光,他一雙略顯渾濁的眼,猛地瞪圓。
牛仁:“我想起來了!這運筆、這字體、這用力方式……這不正是晉江市鎂爾代那個書法大家的字嘛!這字怎麼會出現在月餅上?”
雖然《丹青》已經是好幾周前放送的節目了,但是牛仁和謝德毫仍對《丹青》結尾處背景板上那兩列風骨獨樹一幟、別有風味的書法字記憶猶新。
即使這字刻在了月餅上,牛仁和謝德毫也能一眼認出來。
謝德毫一提到“書法”,語氣變柔和了許多。
“這字這麼美……印在這月餅上,我倒是只顧著欣賞,不敢吃了。”
牛仁:“這月餅是你外孫女旅游的時候帶回來的。你要是喜歡這月餅上的字,可以問問她這月餅是在哪個店買的,再弄一盒放在家里、整天擺著欣賞也行啊!”
“沒想到你這老牛頭腦袋還挺靈光!你說的有點道理。”
謝德毫將月餅放在唇旁,一口咬下。
華夏的月餅,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做法。
謝德毫手里的這款做成花朵模樣的月餅,是改良過的蘇式月餅。
月餅在食用之前,后廚的阿姨們將它加熱了一遍。
謝德毫拿在手心時,月餅正好是溫溫熱的狀態,入口的溫度恰到好處。
他咬下月餅的瞬間,月餅酥皮發出美妙的脆響,酥皮的油香醇香在謝德毫的舌尖緩緩漾開。
謝德毫的牙齒咬開層層疊疊松脆可口酥皮,內里包裹住的厚實肉餡間迸發的濃郁肉汁,在謝德毫口腔中炸/裂。
這月餅的肉餡如同大肉丸般結實,咬起來又像具有一定彈性的實心牛肉丸——肉餡雖有彈性,但并不難咬。
加熱過后,肉餡鮮嫩多汁的汁水早已浸透了酥皮里層。
酥皮混著肉汁,每一次咀嚼時,唇齒間的肉香和面酥香氣融合碰撞。
飽滿厚實的肉餡咸口帶鮮,吃著有十足的滿足感。
小小一枚月餅從外表看像是個小清新,可吃著卻令人滿嘴流油,欲罷不能。
謝德毫上了年紀,消化功能、咀嚼能力都有不同程度的衰退,他對肉類等油膩吃食并不如年輕時候那般感興趣。
可這一枚肉餡酥皮月餅,謝德毫吃著卻不覺得油膩、也沒令他有任何胃不舒服的感覺。
反倒這枚溫溫熱熱的肉月餅,成功勾起了謝德毫的食欲。
謝德毫不僅一口氣將酥皮肉月餅吃了個精光,還將蠢蠢欲動的手伸向了盤子中的第二枚月餅。
中午吃飯還焉焉的、只吃了幾根菜葉子的謝德毫,三兩下就將手中的肉月餅吃光,牛仁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這月餅有這麼好吃嗎?老謝怎麼吃得這麼快、這麼香?!
謝德毫的手指頭還沒碰到第二個月餅,就被牛仁打掉了手。
牛仁:“這第二枚月餅是我的!我還沒吃呢!”
謝德毫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牛仁的月餅:“誰先搶到是誰的!”
“老謝,你這分明是在耍賴!前面你還說你不吃月餅,怎麼現在連我的月餅也要搶著吃了!”
謝德毫毫不客氣地道:“我是病人!老牛頭,你要讓著病人懂嗎?而且這月餅還是我外孫女兒買的……你有本事讓你的外孫女兒也給你買一盒啊!”
謝德毫的話,成功將牛仁懟得啞口無言。
可這一個月餅只有小孩巴掌大小,謝德毫兩三口就能將這月餅吃光。
兩個小小的月餅,根本不夠他吃飽的。
原本躲到自己的臥室內、躺在床上想躲清靜的謝德毫,一個翻身下了床。
謝德毫拄著拐杖,朝著前庭的方向加快步速走去——為了他的鮮肉酥皮月餅!
——
前廳。
陳閃閃幾個小輩們關系都不錯。但因為他們現在長大了,各有各的事業和生活,所以只能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偶爾聚一次。
要不是謝德毫今天回京城,這幾個小輩也不能聚在這里。
熱騰騰的月餅端上桌,午飯都吃飽了的眾人對它興趣不大。
陳閃閃招呼道:“大家快嘗嘗!這是我前幾天在晉江市旅游的時候朋友送的月餅……我想著外公今天正好回來,就把月餅帶過來給大家嘗嘗。”
陳閃閃這麼一說,大家才一人拿了一塊月餅。
月餅是鎂爾代員工食堂的后廚們送的,說是鎂爾代員工食堂網店的中秋限定產品。
陳閃閃覺得,這月餅畢竟是工廠加工出爐的,味道再好也不如現做的新鮮月餅好吃。
連吃好幾天鎂爾代員工食堂餐的陳閃閃,知道這月餅的味道可能挺不錯,但應該不會好得太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