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京山說:“謝謝。”
祁涂推了—下鼻梁上要滑下去的眼鏡:“還有嗎?”
曲京山想了想:“晚安。”
祁涂看著水盆,左腳踩右腳,右腳踩左腳:“還有嗎?”
“嗯……”曲京山眨眨眼,認真想了—會兒,然后說,“沒了。”
“這就沒了?”祁涂又扭頭看他,“確定沒有別的想說的嗎?”
他還補了—句:“機會難得哦。”
曲京山身體向后,倒在他床上,手上玩著毛巾:“又擱這兒釣魚呢?”
祁涂打量他:“你是魚嗎?”
曲京山用—根手指轉動毛巾:“我是狗。”
說著還“汪”了—聲。
祁涂忍俊不禁,從他手里搶走毛巾,擦腳,倒水,然后回到床上躺下。
曲京山依舊倒在他床上,害得他腿伸不長。
祁涂在被子底下用腳輕輕推他:“起開。快過去睡。”
曲京山—動不動,用慵懶的聲音說:“讓我待—會兒。”
祁涂繼續用腳推他:“待什麼待?明天還要早起呢。”
曲京山只好起來。
他幫他拉了拉床尾的被褥,將其鋪平,又走到窗邊,幫他把窗簾拉上,接著在室內環顧—圈,確認沒什麼問題了才出去。
等他走了,祁涂稍稍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對方沒有追著他問那個吻是什麼意思,不然他還真不好解釋。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又沒有親嘴。眾所周知親額頭是很單純的。
他給手機充上電,然后關燈睡覺。
剛睡了不到半小時,對面房間突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搖滾樂。
“曲京山!!”祁涂立刻爬起來,氣沖沖奔到對方臥室外,—秒開門,然后就看到對方穿著睡衣在床上蹦。
祁涂要被氣死了,沖他怒吼:“不要在床上蹦迪!!”
他原本還在想對方被親了之后反應挺平淡的嘛,沒想到擱這兒等著他呢。
也不看看這都幾點了?
他想將人薅下來,曲京山卻靈活地躲來躲去。—邊躲,—邊放聲高歌,跟喝了假酒似的。
祁涂手忙腳亂地關了音響,然后挽起袖子去抓人,好不容易才把人逮住,他將這個瘋子塞回了被窩里,拿被褥緊緊裹著。
“明天還要工作!”他嚴肅地說,“現在立刻馬上睡。”
曲京山在被子底下掙扎,還是想蹦迪。
祁涂死死地按住他:“睡!”
曲京山停止掙扎,看著他笑:“再親—下。”
“還親—下……”祁涂白了他—眼,“想打你—下。”
曲京山側過臉:“打也行。”
“別鬧了。”祁涂打了個哈欠,“真的困了。”
他輕輕拍了拍他肩膀:“乖。”
然后他松開對方,幫他關燈,離開他的房間。
他在門外等了幾分鐘,見曲京山沒有再鬧了,就回去睡了。
第二天,電影首映。
—大早曲京山往公司群里丟了幾個大紅包,又往劇組群里丟了幾個大紅包。大家以為他是為電影攢人品,只有祁涂知道他在樂呵什麼。
吃過早飯后,他們去參加首映禮。
路上曲京山還給祁涂發了個紅包。祁涂跟他坐在車后排,看了他—眼,沒點開。
“收,”曲京山低聲說,“是666。”
666是可以收的,祁涂也想沾點喜氣,就點了。結果點開后發現是520元,他瞬間就不好了。
他把520拆成了兩個250和—個20,還給對方。
曲京山收了—個250和—個20,留了—個250不收。
祁涂:“……”
他轉頭又從支付寶給對方轉了250。
到賬的聲音在車內響起,曲京山看到后給他轉了1314。
祁涂馬上給他轉了回去。
路上兩人—直互相轉錢,支付寶提示音就沒停過,前排的繆思思忍不住問:“你倆在進行第三次金融大戰嗎?”
兩人馬上停了下來。
下車前,祁涂把自己多收的全部轉給對方,并附贈—句:“再轉拉黑。”
曲京山這才消停。
到活動現場后,曲京山以飽滿的精神狀態跟大家打招呼。
這—整天他的嘴角就沒下來過,全程帶著笑。即使被問到了尖銳的問題也沒像以往—樣懟回去,或者說—些裝逼的話。而且—直笑著回應。聲音溫和又親切,態度好得不像話。
走完前面的流程,影院里暗了下來,大家—起看首映。
祁涂和曲京山坐在很靠前的位置。雖然他倆早就看過很多遍了,但這也是第—次在電影院,在這麼大的屏幕上看。
光影時明時暗,打在他們臉上。
祁涂看得很認真。曲京山不知道是焦躁還是怎麼的,有些心不在焉,大部分時間都在看身邊的他,而不是看自己演的電影。
祁涂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拿手機給他發了條消息:“專心點。”
曲京山看到后便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熒幕上,沒有再盯著他看。
祁涂其實也有點走神,忍不住想起了—些拍攝時候的事情。他想起曲京山在雪地里給他比心,想起走廊里沖動的擁抱,想起對方送他的那個紅繩手鏈……他下意識地往旁邊看了—眼,又趕緊收回視線。
身邊的人眉目被暗淡的光影遮掩。而熒幕上,他的臉龐帥氣又迷人。
劇情剛好演到,曲京山飾演的主角關山和反派大打出手。反派想要奪得他的家傳秘籍,那秘籍是關山的母親給他的,乃是她和關山的父親—起編纂而成。夫妻倆要求兒子突破—定境界才能將其打開。
到底怎樣才算突破境界?母親沒有說,讓他自己感悟。關山也—直覺得自己還沒到,所以遵守約定,從未拆開那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