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覺得好笑,一個人在前面笑出了聲。
雖然他聲音不大,但曲京山還是聽到了,馬上帶著怒氣飆了句:“你禮貌嗎?”
“怎樣?”祁涂也很惱火,“笑都不能笑?你禮貌嗎?”
曲京山真是受不了了,馬上給前臺打電話,問她:“狗送走沒有?”
“你別為難人家小姑娘!”祁涂說,“昨晚你還讓狗狗幫你送花,今天就想把它送走,你是人嗎?”
“那是我的狗!”曲京山坐直身體,氣沖沖地說,“我想送走就送走!”
祁涂一邊開車一邊說:“是我送你的,謝謝。”
曲京山伸手抓著駕駛座的椅背:“你送我的那就是我的了,難道你要收回去嗎?”
祁涂從鏡子里看他:“你對它不好,我當然可以收回去。調整好你的情緒,等下要參加活動的。”
曲京山用力抓著椅背,梗著脖子:“我的情緒很好,謝謝!”
繆思思已經縮到了角落里,假裝自己不存在。大小姐現在心情很復雜——
我的CP當著我的面吵架了,救命……
再多吵幾句行嗎?求求了!
剛好這個時候,筱筱在電話里弱弱地問:“那……狗狗還……還送走嗎?”
車上一前一后的兩人同時出聲。
祁涂:“不送。”
曲京山:“送!”
前面紅燈亮起,祁涂停下來,扭頭看著曲京山,冷冷道:“那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你不要了是嗎?不要就現在自己回去扔,別麻煩其他人。”
曲京山一下子就說不出來了。
和對方對視十秒后,他松開手,重新縮回后座,扭頭看向車窗外。
繆思思默默撿起座位上曲京山的手機,掛斷電話,把手機給他裝回他兜里,又在微信上跟筱筱說不用扔狗了。
后續曲京山一直沒講話,像一只被主人狠狠罵了一頓的狗狗,可憐巴巴地縮在角落里,渾身的委屈。
到活動地點后,他一秒切換營業狀態,帶著滿臉笑容,以飽滿的精神參與路演。
祁涂在舞臺側旁關注著臺上的一切。
他無意間跟繆思思眼神相撞,女孩馬上笑了。
祁涂知道她在笑什麼,突然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的……不知怎麼的就吵了起來,竟然還是因為一條狗。
太離譜了。
活動進行到一半,又到了提問環節,有媒體問曲京山:“之前祁總個人投資這部電影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嗎?”
這個問題一出來,大家紛紛看向站在燈光之外的祁涂。
祁涂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目光,淡定地站在那里。
“可以不聊這個問題嗎?”臺上曲京山臉色不太好,勉強笑了下,說,“下一個吧。”
“好的好的。”主持人馬上出來救場,讓記者換個問題。
大概輪了兩個問題后,曲京山又忽然朝主持人舉手示意。
主持人立刻問:“怎麼了?”
“不好意思,”曲京山站了起來,朝前面提問的那個記者說,“剛剛我的態度不太好,我鄭重向您道歉。”
說著他往前一步,對著那人深深鞠躬。
那記者也趕緊站了起來,在拿到話筒后,連忙對他說:“沒關系沒關系,是我唐突了,不用道歉。”
他又扭頭看著祁涂的方向,對他喊話:“祁總回去后不要罵他啊,人現在做老板了,你給點面子。我這邊沒關系的,絕對不會亂寫!”
全場哄笑,祁涂也笑了。
“回答您的問題,”曲京山的聲音將大家吸引了過去,他看著那記者,“我一開始確實是不知道的,在知道后非常震驚,也很……”
他往臺下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很……”
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應該是很感動吧。”主持人忙著救場,順著這話問,“是不是給了你很大的壓力?”
“這個……倒是,”曲京山努力組織語言,他做了個無意義的手勢,“不能說帶給我很大的壓力,應該說……給了我很大的動力?其實……”
他恢復鎮定,有條理地分享自己的心路歷程。
燈光聚焦到他身上,他看起來從容不迫,光芒萬丈。
祁涂在臺下看著他,心想最開始對方知道消息的時候,應該也是有些無措吧。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的壓力肯定非常大。
但他從來沒說過。
祁涂忽然意識到,好像是因為自己太喜歡對方的自信張揚的樣子了,那人也深知這一點,所以從來不在他面前提壓力什麼的,總是努力保持很好的工作狀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盡可能把每一項工作都完成得很好。
如今他看他在臺上侃侃而談的樣子,心里突然像是被狗爪子用力撓了似的,有點鈍痛。
他覺得自己應該給他一個擁抱。
結果活動結束后,曲京山被媒體圍了起來,長槍短炮對著他咔嚓咔嚓,祁涂沒有機會抱他。等媒體散了,他們三個又跟著劇組的人馬不停蹄地趕下一場,然后轉其他城市。
晚上眾人在酒店住下,還是他倆一個房間。
祁涂打完電話回房間時曲京山已經累得睡著了,他也不好把人拉起來抱抱。而且兩人白天剛吵過架,突然抱的話感覺有些尷尬。
這麼一拖,后面幾天劇組連軸轉,忙得不可開交,祁涂更沒有機會了。
而且為了節省體力,除了工作外,曲京山每天話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