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京山盯著他,眼神難得有些嚴厲,甚至帶著點怨恨。
祁涂被這審視的眼神看得滿臉通紅。他沒辦法繼續跟他對視,只能別開目光,看向別處。
他忽然想起,去年春節前,曲京山罵他可笑那事。
對方當然不可能罵他,語氣也不算重,頂多是嘲諷。只是他自己覺得很丟人,像是被罵了一樣。而現在他再次用行為證明了自己確實非常可笑。
真的不想生活在這個地球了。
祁涂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目光該落在哪里,慌張到頻繁眨眼,纖長的睫毛跟著顫動。
這麼一扭頭,他優秀的天鵝頸展露無遺。
他今天穿寬松的藍色襯衣,領口沒扣扣子,瘦削的鎖骨暴露在曲京山眼底。
曲京山低下頭,用挺拔的鼻梁蹭他頸部白皙細膩的皮膚。
灼熱的氣息噴在自己脖子上,非常癢。祁涂渾身發軟,不自覺地仰起脖子,緊張得咽了口唾沫。
他喉結輕輕一滾,曲京山瞬間紅了眼。
理智的線被扯斷。
曲京山摘了他的眼鏡,單手摟著他的后頸,稍有些用力地揉了揉,而后歪著頭湊上去,嘴唇觸到他的喉結。
“對不起!!”祁涂渾身過電一般,喉嚨里不受控地嗚咽一聲。
他緊張得閉上了眼睛,修長的手指攥著床單:“抱歉,我錯了。我……這次是我錯了。對不起……真的很抱歉!”
曲京山手上捏緊他的眼鏡,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暴起。但他的嘴唇貼著他的喉結,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也沒有加重力道,就這樣輕輕地抵著他,低聲說:“多說幾句。”
他嘴唇一動,祁涂脖子和臉一片緋紅,整個人從頭麻到腳,簡直要瘋了。
他現在像是一只被狼狗咬住喉嚨的小白兔,整個兒被狼狗困在身下,動彈不得。
雖然實際上狼狗并沒有露出獠牙,并沒有咬他,但他比被咬了還痛苦。
他甚至想求對方給個痛快。
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祁涂腦子里亂成一片,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他滿臉通紅,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神志不清語無倫次地說:“我們去參加活動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有罪……對不起……”
曲京山的唇依舊輕輕觸著他的喉結,帶著磁性的聲音“嗯”了一聲:“繼續。”
祁涂被他柔軟的唇折磨得頭皮發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室內熱氣膨脹,他臉上,脖子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張著嘴大口呼吸。
他想拿出自己平日里的氣勢,把這小子從自己身上掀開,叫他滾,叫他老實點。
一直以來他都十分確信,只要自己表示生氣,對方一定會馬上退開。
可是這回他真的氣不起來,畢竟是自己先惹的事,沒資格罵別人,他只氣自己說話不過腦子。
不管如何,不能再荒唐下去!
祁涂張開嘴,正要說話,曲京山忽然緩慢而又強勢地曾了曾他。
一瞬間,兩個人仿佛一起觸電般顫栗不已。
祁涂睜大了眼睛,差點叫出聲來,又慌忙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祁總監,”曲京山的嘴唇依舊貼著他的脖子,喘著氣說,“你好像……不是直男嘛……”
祁涂心臟狂跳,氣息亂了,思維亂了,全身上下從里到外全亂了。
曲京山著迷般地聞他身上的味道,發出那種滿足的氣息:“別的直男也是你這樣嗎?”
祁涂覺得他的嘴太欠了。
不,是他整個人都很欠。
他不知道別的人是怎麼樣的!他從未與其他任何人這般親密。
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偏偏曲京山又蹭了他一下,繼續催他:“說句話。”
祁涂腳趾蜷縮起來。他咬著下唇,將難耐的聲音堵在喉頭,努力維護自己的顏面。
他失神地看著天花板,莫名其妙地想到,是夏天到了。
突然很想去海邊。
想穿著白色襯衣,寬松短褲,光著腳走在沙灘上。
想不顧一切撲進大海里,被浪花沖過來,沖過去。
想沿著海岸狂奔,跑進風里,跑進雨里。
想什麼也不管了,和一個什麼人私奔,與他一起大叫,一起奔跑,一起追逐星星,一起沖向太陽,一起被融化,一起死掉,一起化為塵埃,一起散在風里。
可是現在,他不能不管不顧。
“對不起。”他再一次誠懇地道歉。
二人緊密相貼,他能明顯感受到曲京山的身體在竭力地克制,在不停地顫抖,在拼盡全力收斂一身的愛欲和怒火,壓抑所有的不甘與怨憤。
半晌過后,一聲輕響,祁涂看到自己的眼鏡被曲京山單手生生捏斷了,對方最后一次用鼻尖蹭蹭他汗涔涔的喉結,而后直起身來,終于放過了他。
祁涂如釋重負,馬上要坐起來。
但他還沒完全坐起來,曲京山卻又去而復返,再次按住他,張嘴在他喉結上輕輕一咬。
祁涂沒忍住叫出了聲,身體不受控地抽了一下,腦中短暫地空白,仿佛炸了漫天的火花,點燃了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經,令他又愉悅又羞恥,又痛苦。
他躺在那里,大口喘氣,整個人精疲力竭,像經歷了一場激烈到跨越生死的忄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