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臉,他下午還要拍戲的。”
祁涂:“!!!”
二人雙雙扭頭,朝假山看去。
“你,你先等他拍完下午的戲再打吧。”導演一陣風似的從假山里躥出來,又一陣風似的把曲京山救走了。
祁涂完全沒反應過來。
他愣在原地,傻站了幾分鐘。而后后退一步,坐在了欄桿上,進入石化狀態。
大概半個小時后,他離開后院,去前面的片場。
曲京山已經在拍戲了。
祁涂四處張望,找自己的手機。導演看到他來了,連忙起身去把手機給他。
雙手給的。
祁涂禮貌微笑,說了句:“謝謝。”
導演被他笑容里的殺氣嚇到,趕緊退下了。
下午祁涂去醫院看望受傷的藝人,到傍晚時候回到酒店處理工作。
晚上十一點,曲京山還沒回去。
導演給他發消息:【你回酒店了嗎?我們收工啦。你能不能來接一下你家藝人?他不敢回去……】
祁涂看樂了,敢強吻不敢回來是吧。
那就別回來了唄。
他沒回消息,直接放下電腦和手機去洗澡,洗完鉆被窩躺平。
到了12點半,敲門聲響起。
他起床去開門,導演猛地把曲京山推進來,而后拔腿就跑。
祁涂猝不及防,被曲京山撞得身體后仰,眼看著就要后腦勺著地,曲京山連忙伸手摟住了他。
兩個人呈一個雙人舞的姿勢。
曲京山腳往后踢,關上了門,他把另一只手上提的飯掛到了門把手上,而后緊緊摟著祁涂的腰,沖他微笑:“要跳一支華爾茲嗎,先生?”
“撒開。”祁涂扳著他的肩膀,努力直起身來。
他剛站穩,曲京山就強行拉著他,與他共舞。
曲京山鼻子里哼著華爾茲舞曲,手上牽引著祁涂,把他從門口帶到了兩張床之間。
他嘴里“啦啦啦”,整個人舞得興起。
這看起來哪里像是不敢回來的樣子?!
祁涂出離憤怒,忍不住伸出腳絆倒了他,將他推倒在床上,用被子捂著,然后拿起枕頭狠狠抽他。
“哎呀!哎呀!”曲京山在被子下面放聲大喊,“家暴,家暴啦!”
祁涂置若罔聞,繼續揍他。
雖然根本不痛,但曲京山還是扯著嗓子接著喊:“家暴啦——家暴啦——”
他這麼喊了幾嗓子,敲門聲再次響起。
兩人馬上靜了下來。
外面有個粗獷的男聲喊著:“喂,里面的在干什麼?”
他邊說話還邊用力敲門。
而后有一個溫柔的女聲說:“你好,請問需要幫助嗎?”
祁涂怕他們報警,趕緊走到門后,說:“你好,我們鬧著玩的,不需要,謝謝。”
“真的不需要嗎?”那女孩似乎還是有些擔心,又問,“請問另一位還好嗎?”
“在!”曲京山也跑到門后面,對那女孩說,“我們是情侶,鬧著玩的,真的沒事。不方便露面,就不出去了哈,謝謝你們的關心。好人一生平安,謝謝謝謝。”
“好的,”女孩說,“那不打擾了。”
他倆走后,祁涂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遇到善良的人是好事,但是若是發生不必要的誤會就麻煩了。
按理來說這個酒店已經被劇組包了,住的全是劇組的人,但他剛剛聽那聲音很陌生。他猜測是有人殺青了,酒店又把房間租給了別人。
“吃飯吧吃飯吧。”曲京山取下掛在門把手上面的飯,推著祁涂去桌子旁邊,幫他打開飯盒。
祁涂說:“我刷牙了,不吃了。”
“不吃飯怎麼行呢?”曲京山強行把筷子塞進他手里,“吃幾口吧。等下我幫你刷牙。
”
祁涂是真的不想吃,他又不餓。但是為了緩解尷尬,他只好低頭動筷子。
曲京山去洗澡。
等他出來,祁涂又進去刷牙。
刷牙的時候,祁涂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打算等下出去跟對方聊聊。不能再這個樣子了,太放肆了。現在這算什麼?簡直說都說不清。
他花了十分鐘時間刷牙,刷得滿嘴泡沫。這十分鐘里,他打好了腹稿,已經設計好了怎麼跟對方說。
漱完口出去,祁涂看到曲京山側躺著,背對著自己這邊。
他去把燈關了——有些事只適合在黑暗中說,而后他在曲京山床邊坐下,對他說:“我們聊聊。”
曲京山沒說話。
祁涂說:“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反正,我還是那個原則,不可以——”
他忍不住戳了戳對方肩膀,不悅道:“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曲京山一骨碌坐了起來,帶著濃濃的睡意,慌張地說:“天亮了嗎?幾點了?”
他打了個哈欠,將頭埋在祁涂肩膀上,額頭輕輕蹭了蹭:“兔,我不吃早飯了……多睡兒行嗎?好累……頭疼……”
祁涂:“……”
原來是睡著了嗎?
他突然不忍心說下去了。
“睡吧。”他拍了拍對方的后背,讓他躺下,“你接著睡。”
聽到“睡”字指令,曲京山直接躺了回去,一秒睡著。
祁涂給他蓋好被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今夜,他只能憋著那一肚子話,自己輾轉了。
他打算明天再說。
可是一連好幾天,拍攝任務都非常重,曲京山每天下戲后洗完澡就秒睡了,祁涂根本沒機會好好跟他談話。真是把他憋死了。
后來他了解到,原來這幾天都是曲京山自己主動要求多拍點。
看來是故意避開自己呢。他也覺得離譜嗎?所以不敢面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