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祁涂又舍不得嫌他煩了。
等曲京山補拍完所有戲份,他也沒空去接,人還是自己回來的。
過了兩天,曲京山去公司看望他們。
當時祁涂在電腦前忙著,曲京山敲門進去后,往他桌上放了一盒吃的,隨口說:“嘗嘗,大明星親自做的。”
“好,”祁涂看著電腦,“給你報做菜綜藝。”
曲京山抱起兔子,在沙發上躺下,長腿搭在扶手上,將小兔子放在胸口,輕輕摸摸頭。
辦公室里只有祁涂打字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曲京山漫不經心地說:“剛剛溫妮姐給我剪了頭發,我忘記提前跟你報備了。”
祁涂說:“嗯,很帥。”
“你看都沒看,”曲京山遠遠朝他丟了一根兔毛,“渣男。”
祁涂被逗笑了,這才抬起頭看他,對方頭發剪短了一點,今天從頭到腳一身黑,黑色夾克,里面黑T恤,下面黑褲子。
落日余暉透過落地窗潑進來,將曲京山淋得渾身濕透。他躺在沙發上,一長條,整個人浸染了斜暉,像躺在光的海。
此刻光影和氛圍絕佳,祁涂職業病犯了,從抽屜里拿起了相機,走到他身邊,隨手撥了撥他頭發,給他弄出一個造型,然后單膝跪在地上,舉著相機對著他:“怎麼老愛穿黑的?”
鏡頭下,曲京山的臉被夕陽抹了一層金色的細粉,睫毛上,嘴唇上都像粘著金色碎光,帥得攝人心魄,他看著鏡頭,眨眨眼:“黑色不好嗎?”
“年紀輕輕的,不要總搞得那麼老成。”祁涂對著他懟臉拍了幾張,打算晚點發圖營業。
可是他又突然想到,老粉肯定認識他辦公室的沙發和其他擺設,這套圖要是發出去,指不定他們會多想。
估計到時候又說人都躺他沙發上了,兩人指不定在辦公室怎麼怎麼地了。
考慮一番后他覺得不能發,這套帥得要死的圖只能他自己留著欣賞了。
他將相機放桌上,拿起曲京山帶來的鐵盒,回到沙發邊坐下:“這是什麼?”
當盒子打開,他發現里面是抹茶曲奇餅干。
曲奇……嗯。
他看了躺在沙發上的人一眼,這小子,膽子已經這麼大了嗎?
曲京山伸手揉了揉他的膝蓋,笑著問:“你敢吃嗎?”
“我有什麼不敢?”祁涂拿起一塊,“難不成有毒?”
曲京山說:“確實有毒。”
有毒祁涂也得吃。
嚼了幾下后,他說:“糖放多了。”
“是嗎?”曲京山自己拿起一塊,送入口中,“下次注意。”
兩個人語帶機鋒,你來我往,又點到為止。
過了一會兒,祁涂跟自家藝人提起頒獎典禮的事,過不久他們就得去香江參加活動了。
曲京山戳了戳兔子腦袋,問:“如果我得獎了。你可以滿足我一個小小的心愿嗎?”
他扭頭看祁涂,用手指比劃:“小小的。”
第22章 【唇印】
“不可以。”
難得悠閑的傍晚,窗外晚霞如火,云層之下,城市也一片柔和。祁涂身體朝后靠在沙發上,以一個放松的姿勢坐著,腿上放著鐵盒,一口一塊小餅干。
甜是甜了點,口感倒是不錯。
曲京山伸手去拉他手臂,再次強調:“小小的。”
祁涂問:“要什麼資源?”
“當然不是這種。”曲京山說,“是別的方面的,無關工作。”
“那就算了。”祁涂說,“工作上的一切好說,無關工作全都免談。”
“你聽我講,”曲京山坐了起來,將小兔子裝進衣服口袋里,然后坐到他身邊,手臂搭在沙發背上,很認真地說,“絕對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我又不傻,當然也不會讓你難堪,尷尬。
”
祁涂搖頭,仍是不松口。
曲京山深受打擊,心底冒起一團小火苗,忍不住帶著點怒氣說了句:“你到底在怕什麼?”
“我怕什麼?”祁涂笑了一下,感覺莫名其妙的,“我什麼都不怕。”
曲京山扭頭看他的臉,強迫他與自己對視:“你肯定是怕了,你害怕我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祁涂抬手摸摸他的臉,笑著說:“你不會的。你長大了。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莽撞。”
他的眉眼一片溫柔,說出的話卻帶著威脅。
曲京山非常靈敏地接收到了這份威脅,他點點頭:“是的,所以你大可放心。我的心愿類似讓你陪我去玩鬼屋一樣。”
“肯定不是,”祁涂繼續吃餅干,“是的話你就直接說了,你說了我肯定會答應,犯不著升級為‘心愿’。”
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曲京山沉默,他移開視線,看向對方的左腿膝蓋。方才,祁涂單膝跪在地上拍他,黑色西褲沾了一點點灰塵。
他一邊沉思,一邊伸手去拍他膝蓋上的灰。
幾分鐘之后,祁涂抽了一張紙,擦了擦沾了餅干碎屑的手指:“我要繼續干活兒了。”
然后他站了起來,要回到辦公桌前。
曲京山拉住他的手腕,仰頭看他:“真的是一個,小小的,小小的心愿。絕對不冒犯。”
這個時候夕陽落下,暮色四合,他臉上被蒙上了一層灰暗,唯剩眼睛亮亮的,含著點光。
一點潮濕的光。
祁涂低垂目光看著他,臉上帶著一絲歉意:“抱歉。”
他知道對方真的長大了,不會再冒犯,但重點不是冒不冒犯,而是,他不能開這個口子。
曲京山固執地拉著他,固執地看著他,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