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農民拿靠打工洗牌抵債了。
賀黎承頂著一張花臉,聽著林點報單后,林點的上家秦江隱截胡了他的牌,大家都要不起后,他又甩了一張三,他看向秦江隱,誠懇道:“好弟弟,他是地主,我倆是農民。”
秦江隱攤手:“可是大哥,”
他笑著看林點淡定地甩出自己手里最后一張2:“我被地主的美貌迷了眼,早就投敵了呀。”
賀黎承:“……”
林點仿佛沒有聽到一樣,拿起了記號筆,補上了最后一筆,完成了自己的大作。
秦江隱看了眼,肩膀抖了兩下。
賀黎承:“要笑就笑,別憋壞了。”
秦江隱:“抱歉。”
他單手握拳抵著自己的唇,一雙精致的眉眼彎起,漆黑的眼瞳滿是笑意。
他倒不是覺得賀黎承這樣子有多滑稽,只是作畫的主人是林點,這些幼稚作怪的手筆,幾乎戳中了秦江隱的每一個點——說白了林點無論做什麼都能戳中秦江隱的每一個點。
林點放下筆,看著秦江隱悶笑,原本有點懨懨垂著的眼皮也掀了起來。
頭頂的水晶將白熾燈的光芒折進他的眼睛,讓那點綠光在他眼里浮動跳躍。
林點的面部線條柔和了下來,他垂下腦袋,很輕的彎了彎眼睛。
他大哥這個主意不錯。
秦江隱終于融入了進來。
賀黎承看著自己這兩個弟弟,本來就沒有脾氣,現在連故作生氣都故不起來,只起身:“不玩了。”
他笑罵了句:“我就是個逗你們開心的小丑。”
等賀黎承頂著這張臉出現在其他人面前時,客廳里又不免笑倒了一片,應柏直接笑到說不出話來了,只知道舉著手機拍照,應泅咳了兩聲也沒壓住,讓應柏回頭發自己,他要打出來貼在家門口辟邪。
林蕊任由應長聞給她擦笑出來的眼淚:“一看就知道黎承跟點寶玩幸運游戲了。”
應奶奶捧著奶茶笑著訓了林點和秦江隱一句:“怎麼就只用黑色?眼影和花鈿不該用紅色嗎?你倆什麼直男審美。”
林點下意識護秦江隱:“沒紅筆。”
應長聞:“管我要啊。”
秦江隱:“下次一定。”
賀黎承納悶:“你倆是白日做夢呢,還想有下次?”
他轉身去找鏡子:“我去看看,真有那麼好笑我就拍下來給我老婆看看,讓她也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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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年夜飯前,爺爺奶奶先給大家發了壓歲錢。
應長聞和林蕊他們有,賀黎承和應柏他們也有,林點和秦江隱就更不用說了。
應泅的紅包是最簡單最常見的,上頭印著“萬事勝意”。
奶奶的紅包就很有新意了,因為那是奶奶親手做的,是一個紅色繡著金色圖案的錦囊。
林點和秦江隱收到的都是繡著貓貓頭的。
秦江隱捻了捻手里的紅包和錦囊,很輕的說了聲謝謝。
饒是影帝,在這種情況下聲音都不免有點滯澀。
奶奶上了年紀,心思沒有那麼活絡,轉得沒有那麼快了,下意識地握住了秦江隱的手,擔憂地問了句:“小隱,怎麼啦?”
秦江隱斂眸,溫聲回了句:“沒事。”
他發自內心地笑了笑:“就是感覺從今天開始,運氣會好起來。”
林點抿唇,心里有個不可思議的猜想。
……這該不會是秦江隱第一次收到壓歲錢吧?
秦家的事在座的各位都有所耳聞,不然也不會在他倆來了這麼久后,一直都不提秦江隱的家里。
所以有這個想法的不只是林點一人。
幾個男性都不著痕跡地擰了下眉。
雖然已經知道秦家倒臺了,但他們還是不約而同地在心里暗暗給秦家記了筆賬。
應泅拿起筷子,正要轉移話題,應柏先出聲:“爺爺你等下!我給大家表演個飯前節目!”
不知道他要干什麼,但應泅還是放下了筷子。
一分鐘后,所有人的手機都響了響。
林點掏出來看了眼,發現是八百年都不一定會被人想起來的家族群里多了幾張照片。
應柏發的,拍的是賀黎承的模樣。
他還在群里說了是林點和秦江隱的杰作。
平時都不出聲的人有發哈哈哈刷屏的,也有發表情包的,群里瞬間就熱鬧了起來。
而賀黎承則是微笑著擼起了自己的袖子,臉上還是愿賭服輸的那張大花臉:“應柏,我現在算是明白什麼叫做熊孩子了,二十多年沒揍過你了,皮癢了是嗎?飯前節目?好啊,今天飯前節目就是大哥扒你的皮給爺爺下酒!”
他倆鬧起來,也沒人勸架,大家只笑。
林點想起什麼似的,看向了秦江隱。
就見秦江隱手里也拿著手機,而他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拉入了群里,這份熱鬧也映入了他的眼簾,在秦江隱的眼睛里染上了一層暖色。
林點伸手,握住了秦江隱放在桌子底下的手。
秦江隱下意識地反握住,偏頭對上他的視線。
林點沒說什麼,只是抬著眼皮看他。
秦江隱也沒出聲,只拎著手機晃了晃,很輕的彎了下眼。
明明弧度和往常不相同,沒有那麼深,卻又那麼真實。
因為秦江隱不再是漂浮于水面上的浮萍了。
包餃子、年夜飯、年節聚在一塊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