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尤旭:“……?”
他下意識的去追林點的背影,奈何林點和韓烊的速度都不慢,早就埋沒在人海里了。
尤旭又看向秦江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早知道我該戴眼鏡來的。”
秦江隱沒說話,尤旭又繼續道:“我得記一下他長什麼樣,然后以后見了保證離得遠遠的。”
秦江隱語氣散漫:“你犯什麼病?”
尤旭誠懇道:“是你犯什麼病。”
他示意秦江隱:“你扭頭看看鏡子,看看你自己現在的表情。”
這間酒館的設計比較獨特,墻面都是黃色鏡面,雖然不太能完全清楚的映照出人臉,但大概的輪廓和神情還是可以的。
秦江隱沒偏頭去看。
他拎起自己面前的冰川紋酒杯,隨意的晃了晃。
杯內的冰塊和棕色的威士忌混雜在一起,反射出一點光印在他的手指上。
他彎著的眉眼和以往并沒有什麼區別,是恰好到溫和的弧度,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就像是大海。
平靜的海面下掩藏著怎樣的暗潮洶涌,只有身處海底的人才會清楚。
他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最清楚不過。
所以在聽到尤旭這話后,秦江隱輕笑了聲,惹得尤旭更是一陣惡寒。
尤旭:“你那個‘對象’怎麼你了?”
秦江隱沒答這話,只拎著酒杯起身:“我換個位置。”
尤旭:“干嘛?”
秦江隱垂眸睨他一眼,笑著說:“去看我男朋友表演。”
“男朋友”三個字本該是曖昧的,但從他嘴里說出來,尤旭聽不到半點的溫情,能聽到的只有獵人對獵物的興趣。
這個獵人還是那種很久沒有感覺到樂趣的優雅狂徒。
尤旭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在打冷顫的同時,也不由得好奇。
究竟什麼樣的人,才能讓這神經病來興趣?
看這表情,興趣值怕是超過秦家了啊。
.
上了舞臺后,林點先給架子鼓調音。
他敲了敲鼓,還沒動作,就聽見韓烊拿著吉他掃了下弦。
林點皺眉,瞥了眼不準備調音的韓烊:“你第六根弦低了。”
韓烊:“……好的哥。”
他又忍不住問:“點哥,那不是……”
“是。”其實還沒想好要怎麼解釋的林點直截了當的封鎖了他所有后話:“別問。”
瞬間就腦補了一出大戲的韓烊:“嚶。”
韓烊他們樂隊在各個夜場都小有名氣,也有自己的原創曲。
林點幫他們救場不止一次,自然也會他們的原創曲。
樂隊開頭第一首一般都是自己的代表曲,而這首歌開頭,是個架子鼓的solo秀。
秦江隱過來時,他們正好調好了設備,直接開始了表演。
隨著吉他和鍵盤以及貝斯的和弦后,就是林點的個人秀。
林點的相貌本身就是那種極具攻擊性、宛若刀鋒一般帶著寒芒的。
他一開始上臺時,就吸引到了不少人的目光。
現在一打鼓,尤其是中間他還無意識的在急促的鼓點中轉了一下鼓棒,再敲下去。
動作干脆利落的讓人想要為他而尖叫。
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吸引著圍住了舞臺,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視線停留在他身上后就再也沒有辦法挪開。
秦江隱坐在真皮沙發上,望著舞臺中心的林點,輕輕捻了捻手指。
舞臺的燈光是白光,直直的打在了林點身上,也讓秦江隱終于分辨出來了林點那雙眸子的不同之處。
林點的眼睛,是墨綠色的。
很特殊,
也很好看。
有女生忍不住尖叫著說那個鼓手好帥好酷,也有幾個恰好看過一兩次林點救場的人提醒她們他可冷了,要不到聯系方式的。
林點無論是長相還是聲線,的確都偏向“冷”的那一掛,但他不是冰山下流動的暗河。
他天生是雪山之巔,
是讓所有人都不得不抬頭仰望的那一抹天際。
秦江隱瞇了瞇眼,那雙精致到有些不真實的漂亮眼睛拉得狹長。
林點和他,并不是一類人。
秦江隱將酒杯放到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林點在開場時就注意到了秦江隱,所以他只演奏了那一首歌,就放下了鼓棒。
他可以溜,后面的曲目,韓烊他們都可以自己看著辦。
這邊酒館的舞臺不高,大概也就一米六、七左右的樣子,為了能快速到達秦江隱面前,林點直接跳了下來。
又惹得不少女生尖叫。
他離開了舞臺后,就不免被人團團圍住了。
但這一次的林點,終于找到了拒絕的好辦法——
一句我有對象了直接秒殺所有。
只是后續的事情發展并不像林點想的那樣,他沒有和秦江隱坐下來聊聊天,喝兩杯小酒。
秦江隱直接讓司機先送了他回家,再揮揮手跟他說了拜拜讓他早點睡。
于是林點只好給韓烊發消息,讓韓烊回頭把自己的機車停過來。
畢竟為了自己的缺錢人設,林點是將那臺三十多萬的機車丟在了酒館那邊。
.
林點習慣了晝伏夜出的日子,對于一個無業游民來說,鬧鐘就不存在他的字典里。
能夠喚醒他的,只有餓了的貓。
發現碗里連一點肉渣都沒得舔的圈兒,直接跳起來打開了林點沒有上鎖的臥室門,然后毫不留情的一屁股坐在了林點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