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載繁花》殺青,余迦宥的電影也就被林洛清提上了日程。
早在很早前,余迦宥就把劇本發給了他。
兩人這麼多年的朋友,余迦宥對季樂魚簡直比對自己的親戚都上心。
他的侄子外甥女想演個他戲里的配角,他都不太愿意,到了季樂魚這里,反倒是兩個本子的主角隨他挑。
用他的話就是,“我當年想當導演的時候,他們都嘲笑我,覺得我不務正業,那他們的兒子女兒也就自己去奮斗唄,找我干什麼。”
“你不一樣,你可是我的伯樂,小魚次次見了我都喊叔叔,那我這當叔叔的還能不管他啊?”
林洛清認真看了他發過來的兩個劇本,不得不說,這兩個劇本都很不錯,而且都有極大的發揮空間。
然而林洛清看完后,卻瞬間做出了選擇,絲毫沒有任何猶豫。
“我選《迢迢》。”他和余迦宥道。
余迦宥疑惑道,“為什麼不選《三月》?我其實更喜歡《三月》,感覺《三月》更有表現空間。”
這話林洛清很贊同,《三月》確實能讓演員更大程度的發揮自己的演技,但問題在于,《三月》的主人公三月,和季樂魚實在是太像。
三月,乍暖還寒,陽光看似很明媚,但是潛伏的空氣分子卻是寒冷的。
就如同是《三月》的主人公沈三月。
沈三月是個溫柔的人,誰都知道他脾氣好,長相英俊,客氣知禮,深受大家的好評。
可是沒有人知道,就是他們面前的溫潤如玉的男人,微笑間就能將人勒死。
他仿若沒事人一般的生活在小鎮,接受著每一個人的贊美,內心嘲弄著大家的愚蠢。
他騙過了一個又一個人,身體力行的展示著什麼叫表里不一,陰險狡詐。
這樣的主角并不好拍,所以,余迦宥將開場設置在了警察局。
從沈三月被抓開始,講述著他的故事,引人入勝,反轉不斷,充分展現了這個人物的矛盾與立體。
如果這個本子是遞給他,由他來演,林洛清會很樂于挑戰這種角色。
但是季樂魚不可以。
演員的角色會伴隨著演員終生,成為一個標簽,他不能讓季樂魚打上這樣的標簽。
很多事情,當你沒有意識的時候,你不會往那方面想。
可一旦當你有了意識,那一切就會變樣。
他不能讓別人有這種意識,不能別人把季樂魚和這種形象聯系在一起。
那對季樂魚不利,對他藏了這麼多年的真面目不利。
林洛清不愿意冒這個險,也不會允許季樂魚去冒這個險。
所以,他只能選擇《迢迢》。
“《三月》不一定能過審吧,所以我想穩妥一點。”
“這倒是。”余迦宥道,“那行吧,《迢迢》就《迢迢》。”
“嗯。”林洛清答應道。
他把《三月》的劇本塞進了碎紙機里,沒有和季樂魚說這個劇本,就仿佛他從沒看過一樣。
八月中旬的時候,《驕陽》宣布定檔,定的是國慶檔,這也意味著,從定檔的這一刻開始,劇組就要開始宣傳了。
季樂魚頗為新奇的跟著劇組跑了幾場路演,開始的時候還興致勃勃,后面則漸漸覺得沒有意思。
只是他雖然說是男二,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雙男主電影,所以他也沒法請假不到場,只能兢兢業業的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
林非見他沒什麼精神,琢磨著自己陪他一起去,“反正也就一兩天,你去路演的時候我在酒店辦公就行了。”
季樂魚連忙拒絕,“不用不用,你也說了,就一兩天,你好好忙你的吧。”
拍《滿載繁花》的時候,季樂魚下戲后撒嬌說了一句他好想他,好想現在就見到他,結果林非一句話都沒有,直接買了當天晚上11點半的飛機,凌晨兩點多落地,成功讓季樂魚在睡醒后一睜眼,就看到了他。
他來的匆忙,工作也沒忙完,便在酒店加班加了兩天,季樂魚在外拍戲,他就在里面和江景碩他們開視頻會議。
聞自明他們一邊嗑糖,一邊打趣他道,“凌晨兩點啊,我的天,這也太愛了吧,我拍的愛情電影都沒有這麼甜。”
“可不是,這麼深情,我看李導你下部戲就拍我們非非和小魚的絕美愛情吧。”
李導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我也覺得可以。”
季樂魚聽著,愈發心疼,尤其是在回到酒店后看到林非和衣躺在床上,只覺得林非太把他當回事。
他親了親林非,心軟的一塌糊涂。
也因此,季樂魚堅決不同意林非就為了一個一兩天的路演,折騰自己。
“我自己可以。”他道,“你看,爸爸都覺得我可以,只讓吳叔叔陪我去。”
“可你不是覺得沒意思嗎?”
“上班嘛,哪有有意思的。”季樂魚氣定神閑,“我就當是體驗段溫他們上班的心情了。”
林非摟過他親了親,“那段溫可和你不一樣,我看他挺喜歡上班的。”
“那確實。”季樂魚嘆息,“不然他能短短三年就成為副總監?”
他就沒見過段溫這麼愛上班的,季氏的工作忙完,還能來幫他們的忙!
簡直是得力好幫手!
“所以我打算讓人事那邊給他設置個崗位,到時候給他按次結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