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能輕易的被林非哄好。
每一次,哪怕他心里有再多的不安與躁動,只要林非出現在他面前,只要他溫柔的哄著他,季樂魚就會情不自禁迷醉在他的溫柔中。
他抱住了林非的腰,緊緊的貼著他,小聲道,“哥哥,我剛剛想到了一件事。”
“什麼?”林非疑惑。
“等以后我們工作了,不管做什麼,我們都好像會分開,你會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呢,也會順從我叔叔的心愿去季氏,所以我們也會像世上的每一對情侶一樣,早上在家里和對方說再見,晚上再和對方相聚。”
“就像現在。”季樂魚道,“就像我們大三大四這兩年。”
哪怕他在最開始,剛畢業的那幾年,因為不想去季氏而和林非一個公司,但是他也遲早會回到季氏,那時候,他們還是會分隔兩地。
林非沒想到他會意識到這個,這實在是太平常的一件事,平常到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覺得它有什麼問題,除了季樂魚。
“你如果愿意,我可以陪你去季氏上班。”林非認真道。
從小到大,季樂魚都沒有和他分開過,讓他從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八個小時見不到他,甚至可能更久,這對季樂魚而言,確實過于為難。
“我不是這個意思。”季樂魚連忙道,“我怎麼可能讓你和我一起去季氏呢?”
他對工作沒有興趣,對未來也沒想法,他只需要這輩子都能陪在林非和季嶼霄、林洛清身邊就好。
但是林非不一樣,林非很明顯有自己的想法和目標。
就像初高中,林非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考H大。
而他,卻什麼學校都可以。
如果兩個人中一定有一個要妥協,那毫無疑問應該是他。
只是偏偏季氏不僅是季嶼霄想留給他的,更與季嶼凌息息相關,所以他不可能拒絕。
他不愿意林非放棄自己的想法,又無法自己放棄季氏,因此,他們注定要在工作后,體驗別離。
不過好在,他還有大三大四兩年可以嘗試。
嘗試習慣每天的分離,嘗試和林非在不同的工作地點。
“我想好了,”季樂魚笑道,“正好現在我們也是在不同的兩個學校,所以我可以拿這個作為緩沖,如果我能慢慢接受我們在不同的學校,接受我們早上在門口分別,晚上在家里相聚,那我就一定也能在日后我們工作的時候,習慣我們每天的分離。”
林非沒想到他最終的落腳點會是這個。
這固然是解決問題最好的方法,但是毫無疑問,這對于季樂魚而言,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你可以嗎?”他擔心道。
盡管在最開始,在他得知季樂魚報考了A大的那段日子里,他也想過,季樂魚去A大,去沒有他的學府,或許可以讓他們在未來面臨這種情況的時候,季樂魚能更好的適應。
可是真當這種情況來臨,他卻又舍不得起來。
他在更早的時間就比季樂魚先一步意識到他們形影不離的十四年,會給未來他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走向自己的就業崗位時帶來的影響。
只是他總是舍不得提醒季樂魚,總想著只要他愿意的后退,那麼就可以依然陪在季樂魚身邊,依然可以讓季樂魚不用成長的肆無忌憚的按照自己的喜好去過每一天。
不是每一個人都需要成長,如果可以,林非并不希望那些成長的陣痛會出現在季樂魚身上。
他可以包容他,他愿意包容他。
他愿意指引他,監管他,耐心的帶著他向前走。
所以,他自然可以不用成長,至少,不用以痛苦為代價換取成長。
“很多事情,并不一定需要在特定的公司才能做,即使我在季氏,我也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林非溫聲道。
季樂魚聞言,笑了起來。
他在這一剎,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他的哥哥似乎總是這樣,明明目標很明確,抱負鮮明,卻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一個表情,不斷的向他妥協。
他報考A大的時候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季樂魚承認,這種毫無節制的偏愛甚至溺愛的感覺確實令人沉醉。
但也因為如此,他才要掙扎著從林非給他的源源不斷的愛里短暫的浮出水面,喘息著讓自己保持理智。
——以此稍微對林非好一點。
“那可不行。”季樂魚輕聲道,“就算你陪我去了季氏,季氏那麼多樓,那麼多辦公室,我們也不一定時時相見。能讓我們時時相見的只有你是我的助理,但是我怎麼可能讓你做我的助理呢?”
“這太屈才了,別說我不同意,我叔叔和你爸爸他們肯定也不同意。”
“尤其是我叔叔,他不可能接受你放著奧宇不去,只來給我當個助理,到時候你準備和他怎麼說?你開得了口嗎?你忍心讓他為了這個發愁嗎?反正我是不會讓你為這個開口的。”
林非一時被他這話說的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涉及到林洛清和季嶼霄的事情,他總是會先一步讓步。
尤其是季樂魚說的并沒有錯,季嶼霄是絕對不會同意他去給季樂魚當助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