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倆這個寒假放幾天啊?”
“少則七天,多則十五天。”季樂魚嘆了口氣,“本來還想出去玩的,這下好了,真沒時間了。”
“等高考完再出去玩也一樣。”季嶼霄給他夾了個雞翅,勸他道,“現在辛苦點,后面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季樂魚點頭,“知道了。”
林洛清笑著看著他,“不過你想出去玩的話,我們新年可以在外面過,這樣你也能玩幾天。”
“那還是算了。”季樂魚在這方面有些傳統,新年嘛,還是得在家里過的。
“我們今年就在家里過嗎?”他問道。
林洛清聞言,看向季嶼霄。
季嶼霄想了想,問他,“你想回老宅和爺爺一起過嗎?”
盡管他不想季樂魚和季振鴻一起過年,可到底對方也是季樂魚的爺爺,更何況這幾年季振鴻身體越來越不好,誰也不知道他還能再活多久。
季嶼霄恨他,可他不想讓他的恨影響季樂魚。
那些季振鴻做過的事情,他一件也沒告訴季樂魚,即使后來他親手將季振鴻送進監獄,也只和季樂魚說他爺爺在商場上做錯了事,被人抓住了把柄,這才進了監獄,以此教導他千萬要遵紀守法,不要做法律不允許的事情。
季樂魚向來對他不在意的人毫不掛心,又對季嶼霄充滿信任,也自然不會去懷疑他的話。
更何況季振鴻這只本來被他愛屋及烏的烏鴉,曾當著他的面說過季嶼霄的不是,挑撥過他們的關系,妄想讓他離開季嶼霄,住到他那里。
那時的季樂魚不明白,他身為一個父親,為什麼會那樣說自己的孩子?
他以為父親都是會愛孩子的,就像他的生父。
可季振鴻的話語,卻清楚的告訴他,不是每個父親都會喜歡自己的兒子的。
所以季樂魚自然而然的厭惡他。
他抓住了屋頂上的烏鴉,一把摔了下去。
那些曾經的因為他的父親和叔叔而產生的愛屋及烏的感情,在那一剎消失殆盡。
他甚至想讓他消失,想把他從樓梯上推下去。
季樂魚當然沒有把他推下去,因為他以為季嶼霄如他眷戀喜歡自己的父親那樣,也愛著自己的父親。
他不想季嶼霄難過——他知道失去父親的痛苦,所以他不想讓季嶼霄痛苦。
所以他依然甜甜的叫著季振鴻爺爺,只在心里期盼季嶼霄能別那麼在乎自己的父親。
也因此,當他知道季振鴻進了監獄,季樂魚第一反應并不是驚訝,而是高興。
他覺得活該。
他不愛自己的叔叔,那他活該進監獄。
可緊接著,他就開始擔心季嶼霄。
他問季嶼霄,“你難受嗎?”
季嶼霄沒想到他會關心這個,語氣溫柔道,“他自己做了錯事,自然應該接受懲罰,我即使難受,也不是為了他現在的結局而難受,而是為他曾經的所作所為,感到悲哀。”
季樂魚一聽他難受,只覺得季振鴻愈發討厭。
季嶼霄抱起了他,認真道,“小魚,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一定要和非非好好的,要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長大,明白嗎?”
季樂魚點頭,抱著他道,“那你也要開開心心的。”
季嶼霄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你在我身邊我就開心。”
“那我就一直在你身邊。
”季樂魚甜甜道。
季嶼霄抱著他親了親他的額頭,緊緊的摟著他。
他在把季父送進監獄后,以新一代季家掌權人的身份,禁止季家所有人在季樂魚面前提起季振鴻。
這個做法太過絕情,以至于季家上下一片猜測。
有人猜他是真的想要侵占那些本該屬于季樂魚,卻被季嶼凌一紙遺書送給季嶼霄的遺產。
有人猜他是終于露出狐貍尾巴,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所以不裝了。
還有人猜他從一開始,就在離間季振鴻和季樂魚之間的爺孫感情。
猜什麼的都有,只是礙于季嶼霄的手段狠厲,又大權在握,即使有人心有不甘,也不敢怒更不敢言。
以至于季樂魚在之后的成長中竟然真的鮮少再聽到和他爺爺有關的事情。
直到幾年前,季振鴻出獄,打電話想見季樂魚,季樂魚才似是突然想起一般,意識到自己還有個爺爺。
他沒有答應,以學習太忙,作業太多為借口拒絕了。
之后,季振鴻也沒再打過電話。
直到去年新年,季家親戚打電話問季嶼霄要不要回老宅過年,季樂魚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們以前過年都是要回季振鴻那邊的,一直到季振鴻入獄,他們才再也沒有回去,四個人一起守著自己的家過他們四個的團圓年。
季樂魚本質上更喜歡他們四個待在一起,但又擔心季嶼霄想和自己的父親團圓,所以在季嶼霄問自己要在哪里過年時,把選擇權交給了季嶼霄。
而現在,新的一年又來了,今年也不知道他們會在哪里過年。
“我都可以,看你們安排。”季樂魚乖聲道。
“那就不回去了吧。”季嶼霄在思考了一番后,還是選擇了和以往一樣的答案。
“你爺爺生病了,看望的人肯定很多,到時候人多嘈雜,你們去了估計也說不了幾句話,年也過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