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麼不在乎季樂魚的喜好嗎?
明知道他不喜歡,還要一意孤行?
他就這麼自我嗎?
鄭賓柏看著他冷淡的眉眼,驀地笑了起來,也是,林非本來就是極度自我的人,不然怎麼能這麼久,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
除了季樂魚,誰愿意去忍受他的孤高傲慢,熱臉貼著冷屁股,也不一定能換來對方一句好。
他真是白瞎了季樂魚對他的一番溫柔!
林非感覺到了鄭賓柏的目光,只是從小到大,停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沒少過,林非懶得管,也從不在意。
即使這會兒,鄭賓柏看他的時間有些長,他也沒有搭理。
倒是季樂魚注意到了,疑惑道,“你怎麼一直盯著我哥看?”
“沒什麼。”鄭賓柏笑了笑,“你今天也回家吃飯嗎?”
“嗯。”季樂魚毫不猶豫道。
鄭賓柏點了點頭,頗為惋惜道,“看來今天我們也不能一起吃火鍋了。”
“改天吧。”季樂魚笑道。
他站起身,看向林非。
林非見他準備離開,也站了起來。
眾人一起揮別了店主和dm,朝電梯口走去。
出了電梯,季樂魚叫的車已經到了,他和施旗他們說了聲“走了”,和林非一起上了車。
鄭賓柏看著載著季樂魚的車漸漸遠去,心里有些羨慕,又有些惋惜——如果和季樂魚同吃同住的是他,那就好了。
他這麼想著,又不由得嫉恨起林非來。
周一上午,上完第二節課,語文老師把林非叫去了辦公室。
“這是你的稿費。”語文老師笑著遞給他一個信封。
林非有些疑惑,沒有接,只靜靜的看著她。
語文老師見他不解,笑了笑,拿了兩本雜志出來。
“上學期我不是說你有篇作文寫的很好,很適合去投稿嗎?”她輕聲道,“后來我看你好像對這件事不是很熱衷,就自作主張拿這篇文章試著投了幾家雜志社,果然有一家雜志社很喜歡,給了我回復。”
“這稿費和樣刊其實暑假就已經給我寄過來了,只是我想著等你的文章刊登出來后一并給你,所以才等了等,這不,昨天這期雜志剛出來,我就買了。”
林非沒想到她竟然還私下幫自己投了稿,沉默了片刻,才道,“謝謝。”
“你不怪我多此一舉就好。”語文老師笑道,“你作文寫的好,多投投稿對你也有好處。老師知道你愛看書,可你看的書也是別人寫的,既然別人能寫,你為什麼不能寫,要是有一天,別人也能看到你寫的書,那不是更好嗎?”
林非聽著她的話,看著她眼里的希冀,有些話想說,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謝謝。”他最終還是只說了這麼簡單的兩個字。
語文老師笑著把雜志和信封都塞進他的手里,“拿著吧,回去給你家長看看,他們肯定很驕傲。”
林非點了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他低頭看了眼手里的雜志,封面的顏色很清新,青草綠,充滿希望的顏色。
只可惜,這注定是他唯一發表的文章。
他正想著,有人走到他的面前,攔住了他。
林非看著面前的人,只覺得這樣的情景有些熟悉,依舊是學校的走廊,依舊是他從老師辦公室剛出來。
依舊是鄭賓柏。
他看著鄭賓柏,沒有說話,等著對方開口。
鄭賓柏不知為何,就覺得他這云淡風輕的樣子有些礙眼。
他笑了笑,面色溫柔,“嗯,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
林非沒有說話。
鄭賓柏看著他這一副高高在上,只等著別人開口的樣子,心里愈發厭煩。
他的臉上還是笑著,只是語氣卻無端多了幾分埋怨,“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他不喜歡別人叫他小魚嗎?”
林非:……
林非實在沒想到他竟然又是為了這事。
“你不是也答應了嗎?”鄭賓柏繼續道。
“我沒有。”林非語調淡然。
鄭賓柏正想反駁,卻突然反應過來,林非那時候說的是“我知道了”,不是“好”,也不是“嗯”,是“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僅此而已。
他一時間只覺得自己被戲耍了一般,心里不滿,語氣也不似之前那麼平和,“你玩這種文字游戲很有意思嗎?”
林非:……
林非繞過他就往教室走。
鄭賓柏上前一步,攔住他道,“你是不是覺得季樂魚離不開你?覺得他在乎你,粘著你,不管你怎麼做他都不會介意,所以哪怕他不喜歡,你也不在乎,更不覺得這樣會讓他傷心。”
林非:……
林非看著他,冷漠道,“與你無關。”
“我是他的朋友。”
“如果不是因為你是他的朋友,我根本不會聽你說一個字。”
他說完,繞過鄭賓柏,往教室走去。
鄭賓柏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是這種反應。
他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自己氣憤難耐,可對方還是那副無波無瀾的樣子,他根本不在對方眼里,更別提掀起對方的情緒。
可他是季樂魚的朋友不是嗎?
他和他說的是季樂魚的事情不是嗎?
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他不在乎季樂魚。
不然怎麼會連這種自己已經提醒了的事都不放在心上?
甚至現在,他再次來和他說這件事,他也是這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他在自己面前都這樣,裝都不愿意裝一下,又怎麼能指望平時在家里,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對季樂魚照顧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