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級批準使用S-009前,還是需要專業的心理醫生為受害人家屬進行疏導的。”
現在是深夜,時長風不方便聯絡身為普通人的楊醫生,只能等天亮再說。
單孤蘭和袁飛航連夜行動,他們必須抓緊時間調查有問題的玩偶并回收,否則這些玩偶不知會對社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他們走后,時長風整理案件經過,向上級匯報,并申請使用S-009,他在整理過程中,再次詳細地翻看案件記錄。
關于郎浩言清醒的過程,兩位當事人說得很含糊。
郎浩言的口供是:“我隱約記得好像有個人砍下了我的手,把刀插進我的脖子里,他好像還打了我的臉,我不記得那個人是誰。”
由于郎浩言的手臂毫發無傷,脖子上也沒有利器割傷的痕跡,民警初步推斷郎浩言出現了幻覺。
受害人郎鬧鬧的自述則是:“透明人,大哥哥,有疤!”
郎鬧鬧只有三歲半,當時又被父親打了好幾下,他慌亂之下的口供也不能全信。
民警并沒有重視這段話,時長風的視線卻久久地留在這段話上。
雖然沒有完全看清,但郎鬧鬧的的確確是見到了簡淮,在他被救下來的瞬間。
時長風將這段話著重點出,并在報告中寫道:“根據此次事件可以推測,當簡淮與現實世界的人產生因果后,過于強烈的因果關系能夠讓現實世界的人在一瞬間與簡淮的維度重合,在這個瞬間,現實世界的人可以看到簡淮。”
簡淮有融入世界的希望。
提交申請后已經是天亮,時長風找出商場外馬路上的監控錄像,這段錄像遠遠地拍到了簡淮救下郎鬧鬧父子的全過程,不過有些模糊。
身為思維共鳴者的時長風是能夠見到簡淮的,但在外人眼中,就是郎浩言無緣無故倒下了。
郎鬧鬧與郎浩言醒來后,時長風帶著這段視頻去找他們兩個。
“請你們配合調查,如實地說出自己看到了什麼。”時長風道。
郎鬧鬧還不敢太靠近父親,父子兩個坐得遠遠的,別扭地看著視頻。
郎浩言看到自己對兒子毫不留情地打下去,表情十分痛苦,他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自己。
他不想看了,不過在時長風嚴肅的神情下,郎浩言還是認認真真地看下去。當他看到簡淮一刀砍斷他手臂時,郎浩言一拍桌子道:“就是這個,我就說有人砍了我的胳膊,就是他,右邊眉毛上有一道疤的年輕人!”
繼續看下去,郎浩言又摸著脖子說:“對對對,他就是這麼一刀割我的脖子,然后我就倒下去了……咦?人呢?他跑哪兒去了?”
這個視頻中,郎浩言只有在簡淮兩次用A-088攻擊他時,他才能在視頻里看到簡淮的身影,過后就看不到了。
郎浩言說簡淮消失時,郎鬧鬧卻拍著手說:“大哥哥走了。”
“鬧鬧,告訴叔叔,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到大哥哥的?”時長風問道。
“爸爸倒下去以后,大哥哥就一直在。”郎鬧鬧道。
“那這張照片呢?”時長風給兩人看簡淮的照片。
這是簡淮做心理評估前拍的照片,他本打算用這張照片給簡淮辦身份證明。
“這……就白色背景啊……”郎浩言看了半天,皺眉道。
“一片白色。”郎鬧鬧道。
“這一張呢?”時長風又拿出一張照片,這是昨晚事件發生后他替簡淮拍的,背景是時長風的車。
“好像是一個車前有個影子,”郎浩言道,“這車窗上有個人影。”
“是大哥哥。”郎鬧鬧這一次準確地說道。
這時辦公室的門打開,簡淮走進來對時長風道:“你找我?”
郎浩言驚得下巴快掉了:“你們這門自己開了!”
“是大哥哥!”郎鬧鬧眼睛一亮,張開雙臂向簡淮撲去。
在郎鬧鬧心中,他現在身在不認識的地方,爸爸是壞人,媽媽受傷了,他昨晚做了一整夜的惡夢,害怕極了。
而簡淮這個在危急時刻保護了他的大哥哥,是郎鬧鬧心里的英雄。
他向著簡淮撲過去,卻一下子撲了個空,什麼也沒碰到。
郎鬧鬧疑惑地看向簡淮,大哥哥不就在這里嗎?怎麼碰不到?
第20章
簡淮盯著郎鬧鬧,見他三番兩次要靠近自己,都撲了個空。他抬起腳步,側避兩步,躲開郎鬧鬧的親近,并對時長風使了個眼色,隨后離開房間。
“大哥哥……”郎鬧鬧見救了他的大哥哥冷冷地掃自己一眼后便離開,頓時委屈得要哭出來。
“兒子,要不咱們爺倆一起看病去吧。”郎浩言抱住兒子,滿臉惆悵地說,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遺傳類的精神疾病,還遺傳給兒子了,不然怎麼能父子倆一起出現幻覺。
時長風道:“你們先等一下。”
他離開房間,見簡淮漫不經心地玩著A-088,也就是他那把匕首。
“怎麼了?”時長風問道,他覺得簡淮的氣色似乎比前幾天好了一點。
“你們這次行動,我要參加。”簡淮道。
他沒有說“我想參加”或“我能參加嗎”,而是用陳述的語氣,表達了自己的要參加這次行動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