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胳膊還麻嗎?“
話一說出口,許澗就想給自己一嘴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秦沉果然笑了:“我要是說麻,你現在要給我揉肩嗎?”
許澗一想,這胳膊是自己睡麻的,自己不能穿上衣服不認賬, 自己得負責啊。
所以聽了秦沉的話,許澗毫不猶豫一點頭, 把筷子都放下了:
“要揉嗎?”
看著躍躍欲試的許澗,秦沉還認真地考慮了幾秒,最后卻是搖頭拒絕:
“今天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機會。”
許澗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咬著筷子小聲開口:
“我以后會注意……”
許澗指的是會注意不光溜溜在秦沉床上變人且壓麻他的胳膊。
這話他說得也沒什麼底氣,因為他也不知道下次會不會也像這次一樣,突然從貓變回人。
秦沉頓了頓,沒對許澗口中的‘以后注意’發表看法,轉而開口:
“你這次變回來毫無征兆,也對不上你之前說的每月二十號的規律,是不是你想錯了?”
說起這個問題,許澗表情也嚴肅了幾分,若有所思地點頭:
“應該是我之前想的方向不對。”
現在想來,九月的時候他也沒變回貓。
秦沉有個猜想:“是不是隨著時間推移,你變回人的時間越長,需要的間隔時間越短?”
許澗:“上次變回人遇到姜總的時候,時間延長了六個小時,這個說法好像說得通……”
說到姜林斜,許澗猛然想起一個問題,抬手一摸空空如的脖子:
“對了,我的銀鈴鐺呢?”
聽到‘姜總’兩個字,秦沉嘴角往下壓了壓,然后道:
“應該在盒子里吧。”
雖然知道許澗每次變化都會恢復出廠設置,但秦沉早上醒來的時候還是下意識去看許澗的脖頸和手。
脖子上滑溜一片,沒有鈴鐺,他昨天綁的蝴蝶結不見了,許澗右手也沒有燙傷的痕跡。
在提前醒的一個多小時里,秦沉發現了許澗眼角那粒平時被雙眼皮遮住、只有閉眼時才能看見的小痣,也發現他的手很白,細長的手指很適合去拉小提琴,就是太瘦了,腕骨有些突出……
許澗是真的莫名喜歡姜林斜送的銀鈴鐺,聽了秦沉這話后,下意識起身就想去找,不過起身時卻被秦沉拉住了手腕。
拉著許澗重新坐下,秦沉看他:
“你現在戴不了貓項圈,再說了,它在那里又不會跑,先吃飯。”
許澗聽后,回道:“不是還有條手鏈嗎?”
秦沉:“……”
秦沉心里這氣,心想人家就送倆鈴鐺,你怎麼心里就這麼惦記著?
于是秦沉皺眉,故意板起臉:“那也先吃飯,餃子快涼了。”
雖然不知道秦沉為什麼突然就不高興了,但許澗還是很慫的老實坐回去了。
吃完餃子,許澗自覺地把碗筷收去洗了。
收拾完廚房后,許澗瞧了秦沉一眼,見對方沒注意到他,立馬朝客臥溜去。
他記得秦沉把那兩只絲絨盒子放他背包里面了。
余光掃見許澗的猴急樣,秦沉本來不錯的心情瞬間又不好了。
這小沒良心的,滿心滿眼就只有那倆破鈴鐺。
客臥內,許澗找到背包,打開兩只盒子一看,就見本來在他脖子上的貓鈴鐺果然靜靜地躺在盒子里。
拿出項圈看了看,最后再出去的時候許澗手腕上多了一串手鏈。
手鏈上的鈴鐺也是空心鈴,走路并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戴上手鏈后,許澗動了動鼻子,有些驚奇:
這個鈴鐺上面也有一股薄荷味。
之前戴項圈的時候,許澗就聞到貓鈴鐺上面有一股薄荷味,和姜林斜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他沒想到手鏈上也有。
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玄關處的秦沉見他出來了,抬手叫他過去。
許澗一手撥弄著鈴鐺,見此疑惑朝他走去:
“怎麼了?”
秦沉把門打開:“把你的指紋錄進去。”
許澗聞言一愣:“啊?”
反應過來后,許澗看看昨天剛換的指紋鎖,又看看一臉認真的秦沉,過了好幾秒才從嘴里憋出一句:
“錄我的指紋?不好吧……”
許澗沒想到秦沉怎麼信任他。
錄他的指紋,就等于秦沉給了他自家的鑰匙。
目光落在許澗開始泛紅的耳垂上,秦沉氣定神閑反問:
“有什麼不好?”
許澗回答得相當迅速:
“萬一你家丟東西了呢?”
秦沉:“……”
好笑地看了許澗一眼,秦沉催促:
“別鬧,要是你不想某天遛彎時突然由貓變成人、被光溜溜關在外面的話,就把指紋錄進去。”
許澗本來覺得秦沉家門有自己指紋挺奇怪的,但聽了秦沉這話后,他表情一僵,隨后立馬把食指按在了觸摸屏上。
秦沉假設的畫面太過沖擊許澗脆弱的神經,他不敢想自己一絲不掛被關在門外的景象。
不到一分鐘,冰冷的合成機械音提示指紋錄入成功,秦沉往旁邊側了側身,讓許澗試試能不能成功打開。
看著成功打開的門鎖,許澗忍不住在心里感嘆——
誰能想到,他有朝一日能不靠溜門撬鎖就打開秦沉家的門呢?
要知道秦沉和他之間,隔著的可不是一條銀河那麼簡單。
果然,人生處處充滿驚喜意外和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