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月正有些不甘心,就聽到林縉又抱著他,低聲道:“阿玉,關心則亂。”
江逐月腦中轟然一響,一瞬間明白了。
是了,關心則亂。
先前林縉害怕自己拋棄他,所以亂了陣腳,自己那時是上帝視角,難免就把林縉吃得死死地。而現在是他擔心林縉因為沈明玉的事不喜歡他了,所以自己胡思亂想,可偏生林縉已經想通了。
感情這里,本來就是誰喜歡便誰先輸。
江逐月:……
睫毛顫了顫,江逐月垂下頭,正想掐林縉一下,就聽到林縉輕聲說:“其實阿玉生氣的時候,冷靜的時候我都喜歡。所以阿玉,你以后也不要那麼說我了好麼?”
江逐月心頭一動,道:“說你什麼?”
林縉:……
林縉沉默了好一會,才極其難以啟齒般低聲道:“說我……娘兮兮的。”
江逐月:“噗……”
林縉抱著江逐月的手不動了。
江逐月回過神來,默默推起身上的林縉,看了一眼。
果然,俊美的面上滿是寒霜,唇邊還帶了一絲委屈。
江逐月微微一笑:“可娘兮兮這回事,本來就是靠行動啊,不是我不說你就不是了。”
林縉:……
下一瞬,江逐月就看到林縉狹長漂亮的眸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來。
這正中江逐月下懷,于是江逐月反而愈發放慢了語調,伸出手指,按在林縉胸口,緩緩打圈,一邊打圈,江逐月一邊輕聲挑釁道:“除非……你證明給我看啊——”
話音未落,江逐月就被林縉鉗住了手腕,猛地按倒在了床上。
江逐月聽到了林縉微微而又悶沉的喘息。
等他再定神抬起眼時,便對上了林縉那飽含了無比灼燙情緒的黑色瞳眸,里面仿佛藏了一團火,下一瞬就能把他吞噬殆盡。
林縉的手指微涼,江逐月手腕處的肌膚卻溫熱滑膩得宛如上好的芙蓉玉一般,瑩白中透出一絲絲桃花般的粉。
江逐月感受著林縉厚重的心跳,聽著那溫熱的呼吸,不由得輕輕咬了一下他薄薄的紅唇。
然后,江逐月便微微挑眉,眸中含水地看向了林縉那被烈焰灼燒著的眸子,嗓音溫柔,有些斷續的輕聲說:“今夜你要是再娘兮兮的……以后我都不理你了——唔!”
江逐月剩下的半個字,被滾燙而又濕潤的吻給徹底堵住。
他講不出話來了。
明知道這次是在玩火,可江逐月還是義無反顧地這麼去做了。
他就想看看,林縉在他這,到底能多失控。
到底能有多疼愛他。
半夜時分,窗外忽然下起了大雨,細細密密的雨絲一串串砸在了池面上,砸起無數漣漪,翠綠的睡蓮上有晶瑩的雨水一串積蓄著,過了片刻,卻又不堪重負,微微顫動著,嘩啦一下,把那雨水全都傾落入了池子里去了。
這雨下的太大,到后來,茫茫霧氣都籠罩在了池面上,整個池塘宛如被煮開一般,沸騰起來。
簾子里傳來江逐月清潤微啞的嗓音:“這雨下得……好大。”
“嗯。”
“潮氣重了,好濕。”
林縉側過頭去吻江逐月微微發紅的唇,含糊著道:“被褥要換了,太濕了睡著對人不好。”
江逐月:“唔……”
江逐月嗓音有些發顫,難耐地喘息道:“你去把窗戶關上吧……”
林縉垂眼,伸手撩起江逐月耳畔的青絲,低聲說:“冷嗎?”
江逐月抿唇道:“嗯。”
“會熱的。”
一陣窸窣響動,一條雪白的手臂從簾中垂了下來,一陣痙攣,那修長的五指緊緊攥住了床單。
后來,江逐月在想起這一夜的時候,忽然無比后悔自己說要關窗那句話。
因為后來,實在是……太熱了。
·
陸帷找來的時候,江逐月還懶懶睡在床上,被褥和里衣都換了新的,一絲潮氣都沒有,溫熱干燥又舒服。
都是林縉自己用真氣烘干的——畢竟這種雨天,被褥都容易受潮。
陸帷進到江逐月房間里,江逐月懶懶揉了揉眼睛,便擁著被子坐了起來。
“陸叔,人抓到了麼?”
陸帷神色有些沉:“東方聞鶴偷襲了皇上,被澹臺擋了,但皇上已經重傷,現在命在旦夕。不過東方聞鶴中了我的一劍,應該也支持不了太久。”
江逐月豁然驚醒,忙問:“那通天碑呢?”
陸帷默默從懷中把通天碑掏了出來:“好在澹臺早就把通天碑換過了,東方聞鶴截走了一個假的。”
江逐月回過神來,頓時松了口氣。
而陸帷這時靜靜看了江逐月一眼,忽然皺眉低聲問:“我聽外面傳言說,逐月你是沈明玉沈宗師的轉世,你知道這回事麼?”
江逐月:???
這怎麼,他都才知道,為什麼現在大家全都知道了?
陸帷見著江逐月的神情,以為江逐月不知情,便嚴肅道:“前兩日,無盡林徹底關閉且消失了,無盡林又是沈宗師跟天道交換留下來的,所以大家都說是沈宗師轉生了無盡林才會消失的。而你又拿了那通天碑,大家便都認為是——”
“他不是沈明玉。”林縉冷淡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第52章
陸帷和江逐月皆是微微一怔。
陸帷眉頭微皺, 正想說話,林縉便已經走了進來。
林縉這時一襲黑衣,神情看上去有些冷淡,他手中端了一盤靈食, 只見他把靈食默默放在江逐月床頭的小幾上,便對陸帷道:“他這輩子已經不是沈明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