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縉心頭一跳:“阿玉你……把江伯父帶去那莊園了?”
江逐月眉頭皺了皺,卻又沒表現出太大波動, 道:“怎麼,不許我帶?”
林縉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說完林縉又道:“那莊園池塘里的巨蟒很危險, 伯父一個人留在那恐怕有問題。”
江逐月:???
隨即江逐月想都沒有多想, 甩了林縉,掉頭就走。
林縉見狀, 微微苦笑,連忙追了上去。
不過這時跟在江逐月后面, 看著那一襲熟悉的修長的白色身影,林縉的一顆心又悄悄定了下來。
不論前世如何, 他現在都得把握住眼前人。
而且這時林縉回過神來, 想起他跟江逐月相遇后種種的蛛絲馬跡,總覺得江逐月就是沈明玉。
可出自私心, 林縉卻并不想讓江逐月想起什麼關于前世的事。
因為江逐月的前世, 太過于無私, 無私到最后,活生生把他給放棄了。
這還是其次,可江逐月的無私除了放棄他,也放棄了自己。
而現在魔族入侵,與當年的情形不相上下,林縉真的擔心江逐月萬一覺醒了記憶,又會跟前世一樣為了蒼生人間把自己給整沒了……
想到這一點,林縉望著江逐月背影的神情就多了幾絲憂慮——江逐月那麼聰明,看他方才的表情明顯應該是知道了什麼,可他為什麼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呢?
江逐月并不知道林縉在他身后瘋狂腦補,這會只在心里埋怨自己為什麼就忘了那條巨蟒的事。
他也太粗心了,萬一江柏岑因為這件事,出了什麼差錯怎麼辦?
至于無殤剛才說的,林縉前世白月光的事情,江逐月在見到林縉看向他眼神的那一刻,他心里就知道——以林縉的性格,最多自己痛苦折磨一下,也不會真拋棄自己去找那個白月光。
既然這樣,江逐月倒是樂得見到林縉去糾結——誰讓林縉現在都那麼木魚腦袋?
而且江逐月覺得林縉那白月光若真是個大能,這會應該也早就轉世飛升了,與他有什麼相干?
他干嘛要為了一個還不知道在哪的白月光吃醋啊?閑的發慌沒飯吃麼?
之前江逐月是自己鉆了牛角尖,所以不停為著小事跟林縉計較,可今日他經歷了江家的內斗和決裂,忽然又覺得自己之前計較的那些事十分好笑。
他心里明明清楚林縉是個什麼樣的人,只不過是要爭口氣而已。
可現在想了想,江逐月覺得自己越是著急,反而越顯得在乎林縉,索性就不再著急了。
這麼一想,江逐月便愈發釋然,腳下加快了速度,便趕到了先前的莊園里。
江逐月回來的時候那池中還是寂靜一片,周圍也沒有濺起的水花和打斗的痕跡。
江逐月見狀,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氣。
看來沒事。
想著,江逐月不由得笑了笑,然后就扭頭對追上來的林縉道:“你來,我帶你去見我爹。”
林縉沒想到這會江逐月還對他笑了一笑,一時間神情有些恍惚,他眼中不由得便流露出幾分歉疚之色,隨即便加快速度,趕了上來。、
江逐月只當做沒看到林縉臉上那些歉疚的表情,淡淡轉身,便走進了江柏岑所在的房間。
結果江逐月進屋的時候,便看到江柏岑正坐在青玉石案前,細細地看一幅舊畫。
江逐月見到江柏岑在看畫,眉頭微微一皺,正想說江柏岑怎麼隨便動人東西,林縉卻已經微微一驚,快步走上了前去。
江逐月眼尖,分明就看到林縉的動作是想把那副畫收起來,可等林縉又走到那石案前時,他又猛地攥了拳,只低聲道:“伯父,這里的東西應當都有禁制,您還是不要隨意亂碰的好。”
江柏岑見到林縉,怔了怔,而林縉這會已經恢復了正常人的形態,沒有了魔氣。
江柏岑見了,倒也沒覺得害怕。
而且江逐月都跟江柏岑解釋過了,所以江柏岑見到林縉,遲疑了一下,便微微笑笑道:“沒有,這畫不是我翻出來的,是我在床上坐著,它自己從上面的柜子里滾了出來,系著的繩子也爛掉了,我怕畫有毀損,就撿了起來。”
說完,江柏岑還笑著看了江逐月一眼,語氣溫和地道:“而且逐月,我才發現這居然是前朝一位劍道宗師的畫像,稀奇的是這劍道宗師的模樣還跟你有幾分相似呢。”
林縉:……
江逐月聽到江柏岑這話,心中靈光一閃,故意不去看一旁林縉焦灼的神色,徑直便走上了前去。
那畫卷的裝潢已經很舊了,但畫紙卻潔白如新,從畫上的風景來看,正是長生峰頂,云霧縹緲,仙氣縈然。
一襲白衣靜靜立在那群山之巔,長風拂起他的衣袖,翩翩若仙。
他負劍垂眸,清俊溫潤的面容上神情極為從容淡然,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而去。
而畫中人的容貌雖然不如江逐月那麼驚艷動人,可那種溫潤如玉的氣質卻真是有七成相似。
然而相似的面容并不是江逐月所關注的點,江逐月所關注的,是那畫中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