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蔚聽到江逐月提起陸帷,整個人便不由得縮了縮,隨即他就小聲道:“不知道,但他剛才好像跟霄河君還有我師尊一起去商量什麼事了。”
江逐月:……
“你師尊……和霄河君?”江逐月神情很是艱難。
吳蔚點點頭,隨即,他又一拍腦袋,連忙奔了出去。
江逐月看著吳蔚飛奔而出的背影,莫名其妙。
過了好一會,吳蔚端著一個紅漆托盤走了進來,上面有一碗冒著熱氣的黑濃藥汁,一碟杏脯。
江逐月:……
隨即江逐月便皺眉別過臉道:“我現在不吃,你放那吧。”
吳蔚頓時睜大了眼道:“不行啊,陸前輩說沈兄你現在身體狀態很差,一定要吃藥的。”
江逐月:?
身體狀態很差?
江逐月心頭一凜,不由得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脈息,可他摸來摸去,除了筋脈紊亂,受了點內傷之外,別的還都挺正常的。想必是陸帷已經幫他用真氣梳理過了。
尤其是他這會的脈搏,強壯的都快聽出兩個了!
可想了想,江逐月覺得陸帷總不會害他,而且陸帷把藥都弄來了,不喝也不好,更何況還有個吳蔚盯著,萬一被告狀就不好了。
這麼想著,江逐月就還是勉強湊過去,伸手去端那個盛著湯藥的青花瓷碗。
而這時他也隱約聞到了一點藥味,總覺得這藥……有點熟悉啊?
可江逐月這邊手還沒碰到碗呢,吳蔚動作就比他還快,立刻就把碗端了起來,認真道:“你慢點,我喂你。”
江逐月:……
皺了皺眉,看著吳蔚那殷勤的笑臉,江逐月雖然心里不得勁,但還是湊過去,喝了一口。
結果江逐月剛喝完這口,下一刻回過味來,便陡然臉色一變,噗的一下就把嘴里的湯藥全給吐了。
吳蔚:???
隨后,江逐月便一臉難以置信地擦了擦唇角,喃喃道:“陸叔老糊涂了嗎?”
這不是安胎藥嗎?
這味,先前他家二叔的小妾在家里保胎的時候,成日在府里熬,江逐月都快被熏死了,只要一聞,立刻就記得。難怪剛才他會覺得那味熟悉呢!
陸帷是怎麼會把安胎藥抓給他喝的???
江逐月真的一臉懵逼。
而一旁的吳蔚根本就不知道江逐月在想什麼,只以為是藥太苦,便連忙又拿了一塊杏脯遞過去道:“沈兄你吃塊杏脯,這樣就不苦了。”
江逐月默默推開吳蔚的手,道:“這藥煎錯了,我沒法喝。”
吳蔚:“啊?”
江逐月這會整個人都虛虛的,也不想跟吳蔚解釋什麼,索性便一推藥碗,仰頭倒在床上道:“我再休息一會,等會要是他們來找我,你就說我睡著——”
“誰睡著了?”
陸帷的嗓音恰好在此時響起,江逐月一個激靈,連忙從床上坐了起來。
然后他看了一眼從門外進來神情淡淡的陸帷,便忍不住抱怨道:“陸叔啊,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你看你給我抓得藥,都抓成安胎藥了!”
一旁的吳蔚:“噗……”
陸帷瞥了江逐月一眼,沒接話,卻對吳蔚道:“你先出去,我有話單獨同他講。”
吳蔚經過之前的事,便對陸帷很是畏懼,這會他聽了陸帷的話,連忙便放下了碗,如釋重負地一路快跑出去了。
陸帷見狀,目光微動,抬手便一指封在門上,下了個禁制。
江逐月見到陸帷這個動作,忍不住便打起了精神,隨即他就默默直起身,有點緊張地輕聲道:“陸叔,出什麼事了?”
陸帷臉色一沉:“你還有臉問我?”
江逐月:……
江逐月第一反應就是霄河君在陸帷那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這會便迅速澄清道:“陸叔你放心,我早就跟那個霄河君一刀兩斷了,之前我在無盡林遇到他的時候,他是偽裝了身份。我要是早知道他是霄河君,絕對不可能同他談戀愛的。”
陸帷的劍眉皺得更緊:“你跟他斷了?”
江逐月見到陸帷這個表情,只怕是陸帷不信,連忙又舉起手,言之鑿鑿地道:“我發誓!絕對跟他斷了,是他自己非要糾纏我的。”
陸帷聽著江逐月的話,神情愈發詭異了幾分。
這會陸帷躊躇了一下,道:“你知道,為什麼我給你煎得是安胎藥麼?”
江逐月:???
江逐月不懂陸帷的意思,這會他糾結了片刻,試探道:“是給我補血補氣嗎?”
陸帷:……
最終,陸帷沒有回答江逐月那個問題,只是低聲道:“你若是真心要跟他斷了,我這就讓他離開。你果真確定了麼?”
江逐月聽著陸帷這語氣,心里莫名突突了一下。
其實他潛意識里,還是有些舍不得霄河君,畢竟那是林縉啊,他第一個那麼喜歡的人。
可想著霄河君跟江家之間的牽扯,江逐月又告訴自己不能那麼沒骨氣。
別人退了你的婚,又這麼玩你,你還眼巴巴湊上去,自己丟人就算了,不怕江家被人恥笑麼?
這麼一想,江逐月抿了抿唇,終究還是果決道:“是,我跟他沒可能了。陸叔你讓他走吧。”
陸帷看了看江逐月的神情,沉默片刻,點點頭道:“好,那我去讓他走。”
雖然知道了結果,可江逐月在陸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還是猛地咬了唇,但隨即他就一下子攥緊了床單,在心里告訴自己,不要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