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沒有林縉的身影……
江逐月咬了咬嘴唇,正想沖出去再找找的時候,齊驥一聲低低的呻|吟,將他拉回了現實。
沉默了片刻,江逐月恨恨看了一眼那密布的叢林,忽然就一跺腳,賭氣扭頭,頭也不回地走進防御靈器里,將齊驥扶了出來。
而這時,聶霄青等人也從馬車里沖了出來,一部分人來到了江逐月和齊驥面前,一部分則是去查看那位修士了。
聶霄青臉色很是難看,但他方才在馬車內也用神識觀察了全部情況,知道江逐月是幫了齊驥的忙,這會便拱手對江逐月道:“多謝沈道友救我們小——”
啪——!
一聲重重的耳光聲響起,原來是齊驥竭力扇了那聶霄青一個巴掌。
此時他微微蒼白著面容,啞聲冷笑道:“是不是我不死,你就不會出來?”
聶霄青頂著一個大紅巴掌印,立刻跪了下來:“小侯爺恕罪!我只擔心又是那魔物的幌子才一直遲疑沒有行動!而且……您也沒說暗號,我……”
齊驥氣得手都發顫,正要再給聶霄青一巴掌的時候,江逐月看不下去了,他默默封了齊驥的穴道,便淡淡道:“你才受了傷,還是少說些話好。”
說完,江逐月便把齊驥扔給了跪在地上的聶霄青道:“你的警惕是對的,不過現在還是將功贖罪,照顧好你們小侯爺吧。”
做完這些,江逐月懶得去理會眾人們異樣的目光,便徑直走到了自己那輛馬車前,一躍上車。
·
回到馬車中,江逐月一改清冷淡漠的神情,立刻便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面鏡子。
然后他細細扒開自己后領的衣物,用鏡子一照,便發現他后頸雪白細膩的肌膚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模樣詭異的紅色暗紋,此時那紅色暗紋正在暗暗發光。
江逐月幾乎都可以肯定,就是這紅色印記幫他抵擋了方才那些魔氣的侵蝕。
而這,自然是林縉留給他的。
江逐月默默攥了拳,眸光波動不止,可最終,他還是沒有下車。
因為他已經知道,若是林縉不想出來,他再找也無用。
本來經過剛才那件事,他是打算丟下齊驥等人,自行上路的。
但他脖頸后那個印記一直隱隱作痛,還惹得他有些頭暈難受。
這種時候,江逐月自然知道不能強出頭,索性就還是跟著齊驥的車隊好了,等他精力恢復,遲早離開。
而此時,不遠處,一道藏在深林中的黑影終于慢慢走了出來。
正是林縉。
顧劍書的嗓音又悄悄在他腦海中響起:“你什麼時候在阿玉身上下的那道禁制,為什麼我都不知道?”
林縉嗓音淡淡:“你也不是每個時候都在看。”
顧劍書愣了一瞬,隨即好笑道:“你也會說葷話了。”
林縉:“粗俗。”
“你不覺得那齊家小侯爺是故意的麼?故意想英雄救美,然后受了傷惹阿玉憐惜。”
“阿玉不會理他。”林縉神情淡淡,卻十分篤定。
顧劍書微笑:“那可未必。”
林縉微微皺眉,沒有理會顧劍書。
而顧劍書此刻又徐徐道:“而且那些魔氣似乎同你很有關聯,我看你這樣的天魔之體,魔界只怕也難出幾個,想必你前世在魔界地位也很高,難道是你手下來找你了?”
“不是我。”
“那就是你兄弟姐妹?”
林縉:……
被套話的林縉神情有些冷,顧劍書微微一笑,不再多話了。
但他沉默了一會,在林縉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又道:“雖然我知道這麼說讓你有些為難,但你畢竟也算在云州大陸活了這麼多年,那些修士都是無辜的,若是你能說得上兩句話,約束一下那些魔氣——”
“我跟那些家伙的主人是死對頭。”
顧劍書:……
過了半晌,顧劍書淡淡哦了一聲,道:“既是如此,我不勉強你。”
林縉目光微動:“你不來偉光正那套了?”
顧劍書微笑:“我雖同情,但也不會強人所難。”
“哦。”
·
江逐月自從經過昨夜一事,整個人精神都有些萎靡,這一日他竟是在馬車里昏睡了半日。
別說旁人,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可偏生小妖獸這家伙一點都不省心,還不停上躥下跳,惹得江逐月很是心煩。
好不容易把小妖獸弄睡著了,江逐月再也忍受不住,便斜斜靠在車中的軟榻上睡了過去。
他這一覺睡得極沉,若不是小妖獸咬著他的袖子提醒他,他還不能發覺齊驥已經悄悄掀開了他的車簾。
江逐月靜靜睜開眼的時候,正跟齊驥四目相對。
江逐月眉頭一皺,齊驥神色反而坦然。
“沈兄一直不出馬車,方才我叫沈兄,沈兄也沒回應,我擔心沈兄出事,就來看看,打擾到沈兄休息了?”
江逐月聽到齊驥這番話,沒來由地一陣反胃,隨即他就猛地側過頭,掩口干嘔了幾下。
齊驥:……
江逐月雖然不太喜歡齊驥,這會回過神來,還是勉強解釋道:“不關你事,我吃零嘴吃的有些傷胃了。”
這話當然是編的。
齊驥聞言,臉色很是古怪了片刻,隨后他便道:“車隊隨行的有醫修,讓他來給沈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