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月怎麼肯啊?這不是擺明了要去給人當爐鼎嗎?
當然不干!
幸好礙于江逐月早就和蕭寒定了親,天劍宗又是云州大陸第宗門,齊家也就一直沒敢妄動。
現在蕭寒這邊前腳退了婚,齊家沒了顧慮,后腳就上了門。
想到這,江逐月躺在馬車里,閉了眼,神情有些發冷。
為了江家不受詬病,江逐月一直努力扮演著一個富貴閑人的形象,可現在看來,這富貴閑人是當不下去了啊。
隨后,江逐月目光微動,便從儲物戒指掏出只引路蝶,寫上了幾個字放飛了出去。
接著,他就坐直了身體,在蒲團上靜靜打坐了起來。
三個小周天個大周天之后,江逐月微微仰頭,薄唇間溢出股淡淡的青色靈氣。
若是方才有修真者見到江逐月唇間吐出的青色靈氣,定然會悍然大驚——因為那是只有元嬰期高手才能做到的,化氣為實。
江逐月個才剛結丹的廢柴,如何做到的?
但此刻沒人看見,自然也沒人能回答上述的疑問。
至于江逐月,修煉完畢之后,他便又恢復了往日慵懶散漫的樣子,倒頭陷在馬車柔軟的銀狐毛氈,昏昏睡了過去。
·
三日之后
塞北,凝碧山莊
此刻,和煦的日光靜靜透過那上好的黃梨木制的雕花窗欞灑進來,落在一方鋪滿了上好銀狐絨的錦榻上。
江逐月這會穿一身月白色的綢緞睡袍,沒有骨頭一般懶在那錦榻中央,陷在雪白的絨毛中,眼角還帶著一絲未睡醒的粉紅,神情風流慵懶。
頗有幾分醉生夢死的意味。
“也就是說,你那個大師兄就用一句’修無情道’把你打發了,連面都沒讓你見?”
“江逐月,你什麼時候這麼慫了?”
說這話的男子身著黑色勁裝,戴著半邊皮質面具,一頭黑發白了一縷,掛在耳畔。
但皮質面具下面的半張臉看上去卻十分英俊,雖然微添風霜,可反而卻給他增加了幾分滄桑的魅力。
而江逐月聽了黑衣男子的話,卻懶懶喟嘆一聲,翻了個身,將整張臉埋在了雪白的絨毛里,蹭了蹭。
接著,他才露出另外半邊臉,斜斜睨了那青年一眼道:“天劍宗對我老爹還有用,賠的也是他的靈石,他都沒說話,我做什麼要替他上綱上線?倒是陸叔你,又不愿意假成親娶我,替我解決了這樁麻煩,還在這說風涼話。”
陸帷皺眉:“你什麼時候能正經點?”
江逐月打了個哈欠:“等我什麼時候沒大腿抱了再說吧。”
陸帷:……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無盡林搶機緣,啃老不就夠了麼?”
江逐月眨了眨眼,漂亮的眸子里閃出一絲精光:“兩碼事,別人扇了你一巴掌,你總得扇回去不是。”
陸帷目光微動:“不是為了齊家上門求娶的事?”
江逐月啞然,半晌,他咳嗽了一聲:“不說這個,陸叔你給我準備好了東西沒?”
“早就準備了。”
江逐月忙道:“快給我看看!”
·
半個時辰之后,天魔宗密室
“這兩張紙上,都是宗內搜集到的這次要去無盡林的年輕修士,上過青龍榜的在這張紙上,沒有上過在這張紙。”
“這是翼人的翅膀,若是被兇獸追殺,可以用它飛起來暫時保命。”
“鎮魂鐘和清魂散,無盡林里瘴氣和幻境都多,這兩樣一定要帶好。
”
十幾樣形狀各異的奇物在江逐月面前擺開,江逐月一一記過去,便把包裹一收,笑道:“多謝陸叔。”
黑衣男子淡淡道:“本就是你娘留下的東西,沒什麼好謝的。”
江逐月神情微微一滯。
江逐月的母親沈碧,正是天魔宗的創始人,五百年前把云洲大陸攪得天翻地覆的一位奇女子。
但后來沈碧被人暗殺,天魔宗總壇被搗毀,關于天魔宗的傳聞便逐漸湮滅在了云洲大陸上。
可沒人知道,沈碧后來改名換姓,嫁給了江逐月的父親,也沒人知道,天魔宗最后的一小批精英藏在了這僻靜荒遠的凝碧山莊。
提到沈碧,江逐月和陸帷的神情皆有些悵然。
而這時陸帷正想說兩句場面話講氣氛調轉過去,卻忽然就看到了江逐月放在桌案上的一雙手。
白皙修長,細膩柔滑。
陸帷見狀,微微瞇了瞇眼,便道:“伸手,我看看你煉體練得如何。”
陸帷這話一出口,江逐月漂亮的面容上頓時露出一絲抽搐的表情,但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極不情愿的把手遞了過去。
江逐月的手骨肉勻停,白皙修長,十分漂亮,甚至于掌心也只有握過劍的微微一層薄繭,溫潤細膩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般,絲毫看不出煉體的痕跡。
而看到江逐月這只手,陸帷卻微微嘆了口氣,接著便握住了這只手,輕輕一捏。
而陸帷不過是用了不到一成力道,江逐月便頓時爆發出一聲痛呼。
陸帷連忙松手,再看之時,江逐月光潔如玉的手背上已經出現了一片觸目驚心的淤青。
陸帷:……
江逐月心虛一笑:嘿嘿嘿……
他的□□太嬌弱了……
江逐月出生便先天不足,修煉更是比常人辛苦百倍,若不是沈碧當年根據通天碑的殘頁為江逐月創出了一套不需要煉體結丹也可修行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