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話,約他出來一起吃個飯吧。”
言蹊:“……他現在不是那麼有空。”
這是不打算公開的意思。
楓哥不便多說什麼,拍拍他肩:“你心里有數就行。”
……
關于“裴嫂“懷孕的輿論,裴昱行個人工作室發表了聲明,表示完全是無稽之談,對于謠言已經取證,不僅如此,網爆”裴嫂“的相關內容也已截圖,將交由警方處理。
沒有贅述過多內容,十分簡單粗暴。
言蹊是洗完澡后刷到這條微博的,評論區熱熱鬧鬧,信疑參半。
總之,沒有懷疑到一個男人頭上的。
忽然覺得很安心。
他給丈夫發表情包,一個開心跳舞的小人。
Pei:還沒睡?
言蹊:之前楓哥來了,談工作。
言蹊:我恐怕不能和爺爺奶奶過完中秋了。
說完其實有點忐忑,畢竟不想惹得老人不喜。
Pei:沒有關系。
Pei:結婚證在我們手里。
言蹊get了他的意思。
生米已經煮成熟飯,總不能重新再倒回米缸里,就算是裴華厚老先生,也無法怎麼樣。
……他相信男人年輕時真的很叛逆了。
第20章
去見裴家長輩其實很忐忑, 因為裴昱行結婚的緣故,今年中秋節親戚們回來許多,就連隨父母在鷹國定居的兩位堂兄都攜子女訂了機票特意飛一趟。
裴華厚老先生與夫人育有五兒一女, 除了小女兒,其他幾位叔伯都已成家,大伯父連孫子都滿十八歲了,聽說這次或許也會回國。
兩位老人的兄弟姊妹也不少,但尚在人世的年紀都大了不怎麼見面, 逢年過節都是晚輩提著禮物上門拜訪, 舅舅姑姑外甥表侄一大堆, 雖然這次中秋不完全會來, 可裴昱行帶伴侶第一次回家,禮數總要來盡到。
言蹊怕出錯,讓男人列了一個表。
怎麼說呢,完全兩眼一黑的程度。
言家人口比較簡單,言蹊有兩位姑姑和一位小叔叔。
兩位姑姑也已成家, 年年寒暑假帶著表哥表妹過來玩幾天。
小叔叔讀書不太行, 大學畢業就和朋友去行了商,現在事業有成, 只是常年在外出差不太回來。
言蹊還記得小時候和小叔叔關系很好,小學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由他照顧, 練舞累了,回家的路上悄悄背他,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才放下來。
舞蹈學校離家并不遠, 爺爺奶奶不許他疲懶, 短短一截路還要坐車, 惹得一身嬌慣。
爺爺奶奶問起, 小叔叔就不著邊際地吹牛:“蹊寶自己走回來的,我要抱他都不肯,沒見過這麼懂事的,不愧是我哥的孩子,有這耐力將來定成大事……”
白婉怡女士神色淡淡,看著小兒子唾沫橫飛,眉心微蹙。
時常懷疑在醫院抱錯了孩子。
也或許是生小兒子時吃了太多苦,所以難免縱容,結果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麼話。
白婉怡女士痛定思痛,決計不可以讓孫子重蹈覆轍。
母親那邊,有兩位舅舅。
平時聯系不算多也不算少,逢年過節是有的,平日里偶爾發個消息關懷一下,聯系不會斷了。
裴家這種情況,言蹊心里多少有些打鼓。
裴昱行幫他把行李放進后備箱:“不用你事事親為,打了招呼認了人就好。”
言蹊“嗯”聲應著,上車低頭系安全帶。
嘴角被冰涼的唇吻了一下,他側頭。
裴昱行含笑看著他:“不要緊張,我不會離你很遠。
”
因為年紀大了的緣故,裴華厚老先生與老夫人早些年從津城市中心的房子搬到了郊外迤邐山的老宅雍和園。
說郊外也不準確,四十年前津城因為發展規劃有過一次大規模的搬遷,當時轟轟烈烈全國皆知,然而那時言父都還很小,對于言蹊而言更是往事云煙。
現在的市中心算是新城,迤邐山是歷史書上的見證人。
車子從山腳大門進去,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連只蚊子都飛不進來。
行駛了大約二十分鐘,終于下了車。
差不多已經到了半山腰,抬眼望去,紅日從山巒間慢慢墜落。
言蹊問裴昱行:“到家了?”
拒絕了安保提行李箱的動作,親自挪著,牽著小丈夫的手:“進大門就是裴家。”
言蹊:“……”
裴老夫人身邊的陳姨出來接的兩人,直接帶他們去屋子里見裴華厚老先生與老夫人。
大院里種著兩顆桂花樹,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花開正好,香氣馥郁。
后來言蹊才知道,其中有一棵是裴昱行出生那年,裴華厚老先生親手栽的。
雍和園占地面積廣闊,彎彎繞繞幾多,宅子保養得當,倒沒什麼陳舊的味道,更多是滄海桑田的厚重感。
穿過大院,過一個游廊,兩人進了屋。
只有裴華厚夫婦二人坐在里面。
老太爺明年就滿八十了,滿頭華發,法令紋很深,身子看著也硬朗,氣質與旁人不同,十分強勢果斷。
言蹊只知道裴華厚老先生以前當過官,具體是什麼倒不清楚,聽說退下來后,培養的接班人很像他。
有凌厲手段,新官上任燒了幾把火,名字上過幾次時政新聞。
裴老夫人就要嚴肅得多,穿著中式旗袍,披著淡雅素凈的針織毛衣,身子纖細,背脊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