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讀書,千辛萬苦走進了記者崗位,見到了諸多藝人,做了許多采訪,每次回去看她,小丫頭就夸贊姐姐好厲害,是她最崇拜的人,我問:“比對裴昱行還崇拜嗎?”然后就不說話了,心碎一地[心碎]。
病危通知書接過不知道多少回,但這次是最后通牒了,她的身體已經完全支撐不下去了,身上插滿了儀器,迷迷糊糊跟我說“姐姐我想看電視”,其他的都沒有反應,翻到《傾訴》倒是有了點精神,十年前的青春片,我都不知道她是喜歡看這種類型,還是單純喜歡裴昱行。不過最終沒有看完,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今天已經堅持很久了。
“下次他有新電影,我就帶你去看。”我對她這麼承諾,小丫頭還有力氣回頭:“要校園的。”
有的看就不錯了,還挑挑揀揀。
終于得到了采訪裴昱行的機會,我問他還會接受校園劇本嗎,可惜沒有得到回答就因為是粉絲互動被趕出去了[笑哭],雖然很想得到答案,但是并不抱希望,就算能拍出來,也沒機會去影院看了,所以當同事將熱搜和剪輯下來的片段發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完全是懵的,不知道怎麼走到病床前,將手機舉到她面前的:“是今天上映的電影哦,有裴昱行。”
明明都快睡著了,卻還努力睜開眼睛,小小的一條縫,嘴唇動了動,但完全說不出話來了,我湊到她耳邊,聽了好久,才知道是跟著男主叫“霍叔叔”。
可畫面里的裴昱行是很稚嫩的。
畫面重播了好幾次,小姑娘應該是滿足了,終于重新閉上眼。
她這次痛痛快快地睡著了,再醒來應該是一年以后,變成可愛的小嬰兒了。
……
直到最后,這篇博文都沒有艾特或者特意感謝過裴昱行。
但不妨礙它被大面積轉發,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熱度一直上不去,似乎有人有意壓住,不希望患者家屬被打擾。
那位女記者的微博也沒有再更新,直到現在點進去,最新博文還是那一條。
“霍叔叔”也成為裴昱行身上的標簽之一。
言蹊當年也看到過,甚至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心中酸澀難當。
得知小姑娘去世的時候,裴昱行是什麼心情呢?
他肯定是希望小姑娘能活下來的,只是人生無力太多,減少遺憾是唯一能做的。
裴昱行說自己是不是他晚輩,確實不是的。
影片中“霍叔叔”失蹤了,現實中的“霍叔叔”,言蹊牽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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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津城,幾乎是落地的一瞬間,楓哥就將《國風詩詞大會》的資料發了過來。
節目組的老師們已經有過初步了解,其中有一名陸文啟老教授,興師大文學院出身,曾經與爺爺算是同窗,可惜聯系并不多,算不上認識。
言蹊去問了爺爺是否還記得,言培禮老先生聽到熟悉的名字,“哼”了一聲:“為人古板,不懂變通,挑三揀四,不可理喻。”
沒有一句好話,也不知道什麼仇什麼怨。
許久不聯系,連打麻將的機會都沒有,也不能說是從牌桌上贏了他的錢。
為了避免自己被殃及池魚,言蹊將殷商嵐送來的禮物帶回去后,默默離開。
言蹊將《國風詩詞大會》從第一期開始復習,一邊看一邊做筆記,時不時在群里和其他人討論。
其實討論不到什麼點,NEVER另三人看得都快睡著了,不死心在群里發問。
林奕:我們真的要參加這個嗎?真的不是要我們表演睡覺嗎?
夏澤凡:我沉思,明明已經高考結束七八年了,為什麼還要發揚這種精神。
季洲:同上。
言蹊:我覺得挺好看的,希望能多出一點這樣的節目。
群里一排:……
林奕:算了,我們自己拉個群,不想跟學霸說話。
言蹊笑了聲,繼續回頭看節目。
裴昱行洗完澡出來,看見他趴在床上,IPAD和筆記本放在一邊,上面記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旁邊貼著《詩詞大會》標簽。
“怎麼不去書房?”他伸手揉揉丈夫的脖頸:“對頸椎不好。”
“就快結束了。”言蹊開的倍速,“我們新通告,去當助陣嘉賓。”
裴昱行“嗯”了一聲:“文學方面,可以請教爺爺。”
然后就收到了年輕丈夫幽怨的眼神。
言培禮老先生對孫輩管教頗嚴,小學和初中的每年暑假,表哥表妹們都會被姑姑送過來一起學習,現在聊起來,表兄妹們都眉頭緊皺,痛苦不堪回首。
言蹊完全能想象到,如果自己開口請教,爺爺并不會向他告知答案,只會別開生面上一場課。
重回過去.jpg
簡直是人間地獄。
裴昱行看著他的眼神,逗弄完丈夫的心情十分愉悅,然后被踹了一腳。
不重的力道,輕而易舉就可以抓住,握在手心不放開。
言蹊掙扎了兩下,均以失敗告終后干脆放棄了,趴著繼續看節目。
裴昱行坐在旁邊陪他,在言蹊做正事時并不會打擾。
聽到提起陸文啟教授,裴昱行淡淡道:“以前去興師大打過交道,本人并不嚴厲,只是在文學上比較嚴苛,不喜歡自以為是和胡說八道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