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在最里面,言蹊被牽著走了一路,腦子熱熱的,并沒有不適或抗拒的感覺。
如果硬要說的話,好像被這樣牽完一生都是可以的。
這些想法只是下意識的,酒精塞滿了腦子,本人根本沒察覺到這些潛藏的情緒。
終于到達目的地,樓道聲控燈應聲亮起,將兩人影子拉得老長。
老舊小區沒有電梯,言蹊站在樓梯前同男人仰著頭說話:“你的外套,我洗好了再還給你。”
“好。”裴昱行看著他紅到異樣的臉頰,道:“以后要喝酒去衙樓,那里是裴家旗下的產業,安保做得很好。”
衙樓的大名言蹊當然知道,并不是有錢就能去得起的地方,聽說預約都要提前一個月。
許多明星喜歡在那里舉辦聚會,自然少不了諸多狗仔去蹲,但從來沒有任何新聞從里面流出。
當然不只是為藝人服務,時常有政要出沒,不過不是他們普通人能置喙的。
言蹊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應,倒是有點意外男人沒有阻止他喝酒,或許是在娛樂圈沉浮多年,懂得其中的規矩,不會故意去束縛他。
言蹊最終只是點點頭。
應該分別的,可卻走不動路,裴昱行似乎想要堅持到看著言蹊上去,也沒有離開。
言蹊腦子已經不好使了,雙眼盯著裴昱行的臉,神情呆滯,不知道在想什麼。
目光最后停留在男人的薄唇上,很漂亮的唇形,不笑的時候就有點嚴厲。
他想起《屠仙》里經典的那一幕,鮮血侵染了男主角的雙唇,一縷從嘴角留下,更多染紅了下巴。
男主緩緩回頭,藐視蒼生。
樓道里的燈熄滅了。
黑暗帶給人的感覺是刺激而可怖的,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惡向膽邊生。
裴昱行就站在他面前,獨屬于男人的味道刺激著言蹊的感官,甚至想沖動地埋在他身上。
安心而可靠的溫暖。
“裴昱行。”他聲音很小,小到樓道里的聲控燈都沒有感應到。
而后抓住了男人的領子,用力一扯,沖動地吻了上去。
第15章
言蹊親的很凌亂,不得要領,感覺上全是慌亂。
裴昱行低頭,任由他糾纏,沒有推開或阻止,但也沒有任何動作在配合。
只是微彎著被扯下去的身子,站在原地,腳步沒有挪開半分。
言蹊覺得自己拽著的是根木頭。
可是木頭不會有體溫,也不會變得柔軟。
動作青澀,牙齒不小心磕到唇上,有點痛。
無意識發出疼痛的吸氣聲,下一秒,后腦勺被大手緩緩扶住,輕輕摩挲了一下。
不知道是哪棟樓的人吼了一嗓子,聲控燈驟然亮起。
言蹊清醒過來,和男人拉開一點距離,呼吸因為緊張而急促。
裴昱行露出一點笑,連目光都波瀾不驚,十分平和,好像并沒有被影響到,微微搖頭。
言蹊裸露在外的皮膚全紅了。
此刻又慶幸是醉酒了,無論做什麼,都有理由和借口。
可是并不想去編騙什麼。
對面的男人,溫和,強大,包容,耐心而富有內斂的男子氣概。
他知道自己是喜歡上裴昱行了。
“裴昱行。”言蹊手在痙攣,吐出的音節都是顫抖的,他說:“我們結婚吧。”
裴昱行曾經提出的問題,言蹊給出了答案。
他抬頭,靜靜看著男人,等待回答。
裴昱行幫他整理好凌亂的外套,淡淡開口:“你喝醉了。”
言蹊愣住:“你是不相信我嗎?”
“我只是希望你不會做后悔的決定。”
“為什麼覺得我會后悔?”
“你還年輕。”
言蹊從沒這麼倔強過,平靜訴說:“可是是你讓我考慮下的,我考慮好了。”
裴昱行:“……”
寂靜的樓道響起若有若無的嘆息。
“言蹊。”裴昱行鄭重地叫了他的名字:“開弓沒有回頭箭,結婚不是談戀愛那麼簡單,你要想清楚。”
“我知道。”言蹊目光沒有從他身上挪開過,問:“那結嗎?”
裴昱行目光變得溫柔,“我隨時準備著。”
現在想來都覺得十分神奇。
熒幕里的國民男神,在媒體面前淡然從容宣布不會踏入婚姻的天神,為自己墮入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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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理城呆了兩天,要離開的時候殷商嵐還是趕回來了,化著優雅精致的妝容,穿著嶄新昂貴的V領貼身裙,外面披著白色質感女士西裝外套,她的美貌毋庸置疑,生出的兒子完美繼承她的容貌優點,就算是瞧不起她的裴老夫人,也要用“紅顏禍水”暗戳戳表示不滿。
帶回津城的禮物早已準備好,已經安排物流送回去。
雖然和裴家主母不合,但殷商嵐不會廢了禮數,左右是花幾個錢的事情,買耳朵清凈是很劃算的買賣。
給言家老人的禮物是另外安排的,聽殷商嵐身邊的助理提了兩句,似乎是花了很多心思。
偏愛的明目張膽。
言蹊頓時有點羞愧,來了這里都沒有為二位父母做點什麼。
裴昱行安慰他:“晚輩的心意,在園子里摘朵花送給她,都是很高興的。
”
“那你呢?”言蹊問他:“也是這樣的心情嗎?”
裴昱行:“你不是我晚輩。”
言蹊笑了下,手機備忘錄響了一聲,看清顯示的事件和日期,走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