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裴昱行第一次親昵并非在確定關系以后,而是自己喝了點酒,大著膽子情不自禁。
那時候惶惶然,還未全信男人真的喜歡上自己了。
NEVER星途艱難,和投資方喝酒一向是楓哥代勞,但那天不湊巧遇上,被纏著不準走。
楓哥有求于人,眼看合作已經談了大半,不敢得罪,只好將他帶上,悄悄發消息,氣氛到了就好,別真喝太多。
然而還是喝了好幾杯。
作為團隊隊長,有利于團隊的事情言蹊當然不會推辭,盡管不勝酒力,仍接住了投資商遞來的酒杯。
腦子里面已經在打結,還要撐起精神聽對方說話,熬不住的時候思緒放空,看似神色認真,實則已經疲憊難耐。
但還不可以走。
似醉非醉的神態讓投資方興奮,湊近了聊著接下來去哪里續桌,目光黏稠。
楓哥已然有些后悔了,但還只能陪著笑容。
“明天還有表演,只能掃您的興了。”
投資商看著言蹊卻一眨不眨:“小言覺得呢?合作的事情都好說,后面還有幾個代言,我覺得你很合適,我們單獨詳談?”
言蹊抬眼看他,冷淡地吐出兩個字:“不去。”
語氣尚算禮貌,但堅定不可動搖。
投資商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好看,拉長了調子:“你們這次談的這個合作吧,我覺得誠心不夠啊。”
接著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開始說起自己在娛樂圈的成就,又與多少藝人有過深度的合作,就算某位天后見到他也會禮貌叫聲哥。
“鄙人不才,與裴昱行裴影帝也有過一次合作,雖然算不上相熟,但業務上也有往來。
”
言蹊腦子完全混沌了,只聽到熟悉的三個字:“裴昱行。”
“是。”投資商挺直背脊,與有榮焉般:“裴影帝在圈內的地位應當不用我多說,結識他可遇不可求。”
而后故作高深一笑,露出深深的法令紋:“如何怎樣,只看你們自己了。”
他身子靠得極近,身上濃膩的香水味猛然竄進鼻腔,言蹊眉頭深深皺起,不顧對方的臉色站起身子往洗手間沖去。
酒水哇啦全吐了出來,胃部痙攣如火燒,干嘔好幾聲,再也吐不出什麼東西。
他靠在墻壁上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腦袋的刺痛感消散一些才出去。
趴在洗手臺洗了好幾把臉,鏡中的年輕人發梢濕噠噠滴著水,臉頰泛著酒精的紅暈,就連嘴唇都紅得異常。
言蹊狠狠閉了下眼,用自來水反復沖洗掉口中的異味,還好隨身帶著口腔清潔劑可以用,不至于在外面太狼狽。
腦袋還算清醒,只是身體對酒精沒什麼抵抗力,軟綿沒力氣。
不敢這樣回去,他雙手撐在洗手臺休息。
“還好嗎?”
旁邊傳來關心的聲音,言蹊側頭,接著迷茫的雙眼緩緩睜大。
來人比他高出許多,言蹊要仰著頭才能對上他的雙眼:“裴老師?”
看清他的模樣,裴昱行眉頭微不可查地蹙起,手掌擱在他額頭上:“喝了多少?”
“還好,不是很多。”額頭的暖意讓言蹊怔愣了一下,問:“你怎麼在這里?”
“這家酒店我有投資,過來看看。”裴昱行改用手背去探他臉上的溫度,溫和道:“為什麼來這里喝酒?”
言蹊呆呆的,沒躲開這過于親昵的動作,只是有點心虛。
男人語氣算不上不悅,而且兩人關系并沒有親近到那種程度,照理說不該有這種感覺才對。
可想到醉酒的原因,還是有點尷尬,言蹊老實地回答:“和投資商談事情……”
還沒有解釋完,外面傳來刺耳的聲音:“小言啊,你想好了沒有?想好了現在就跟我走,我已經訂好了房間——”
向前走了幾步,所有話語卡在喉嚨間。
年輕人身邊站著一個男人,身材高大修韌,寬肩窄腰,十分內斂的男子氣概。
對方扶著言蹊的胳膊,垂眸盯著,無聲的霸道。
聽見他的聲音,男人轉過頭朝這邊看過來,表情很淡,眼神冷漠,讓人膽怯。
投資商喝得不少,雖然醉意上頭,但還沒糊涂,況且剛才還被自己作為炫耀的資本,怎麼會不認得。
是裴昱行。
他頓時僵住。
一時不知道尷尬多一點,還是欣喜多一點。
畢竟這樣的大人物,不是他們這種身份能見得著的。
裴昱行的背景很深。
投資商目光在兩人間來回掃視,最后硬著頭皮上前:“裴老師您好,我是萬禾娛樂的董順成,之前與您旗下的藝人合作過一支廣告——”
他殷勤地遞上自己的名片:“或許您還有點印象。”
裴昱行目光未在上面停留,平淡道:“抱歉,不記得了。”
投資商訕笑著收回手:“是是是,您日理萬機,幾秒的鏡頭哪能讓您費心。”
他又看了言蹊一眼,見對方已經酒意上頭,眉頭緊鎖雙目緊閉,笑著道:“我們藝人喝醉了,我讓司機送他回去,打擾到您真是不好意思。”
說完上前想將言蹊拉過來,然而連指尖都沒有挨到。
裴昱行將人拉進了自己懷里,略微側著身子,隔開了兩人的接觸。
投資商的手不尷不尬地伸著,有些不解。
男人看過來的目光明明還算平和,卻讓人背脊發麻:“言蹊是我的朋友,不必勞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