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酸又菜又多余。
三人聊著天,大多數是蘇志祥巴拉巴拉說個不停,話很多,卻又不會無聊,話題不自覺轉到裴昱行小時候,言蹊聽得津津有味。
當然不能聊太多,蘇志祥還沒那個膽。
聊到其他話題,裴昱行應和幾句,言蹊安靜聽著,偶爾再被蘇志祥CUE一下,不會顯得格格不入。
看著是不著調的二世祖,其實八面玲瓏,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裴昱行往壺里重新加了水,用攪拌棒均勻攪著,動作間手上的銀環格外明顯。
果然是結了婚的男人,戒指不離手。
盡管已經面對了現實,蘇志祥心中的驚浪仍未平息。
裴昱行竟然心甘情愿把自己困進牢籠了。
他下意識去看言蹊的無名指,兩只手空蕩蕩,忍不住驚訝。
裴昱行解釋:“我們還未打算公開。”
蘇志祥一臉“我懂”的表情。
坐了小半下午,被塞了一嘴狗糧,他已經看透了。
真沒想到裴昱行結婚后是這樣的,真是謹慎到了塵埃里。
為了言蹊的安全和隱私著想,確實不公開比較好。
不然別說粉絲,就是媒體都得把人吃了。
那可比剜了自身的肉還疼。
晚一點的時候,裴昱行親自下廚做了晚餐。
裴父和殷商嵐是趕不回來了,不過打了電話,抱怨啰嗦了一大堆。
裴昱行在廚房忙碌,電話是言蹊接的。
聽見他聲音,殷商嵐語氣都緩和了很多,但一提到合作方,音量又忍不住拔高幾個度。
兒子和言蹊好不容易來一次,卻被困住走不得,奢侈的親子時光就這麼被耽擱了。
如果有裴家做背景,這些事情只需要勾勾手指,一大把人爭著替她去處理,可殷商嵐是個硬骨頭,咬著牙也不會去求夫家。
自主創業,艱辛良多。
言蹊耐心聽她吐槽完,最后叮囑:“您和爸注意身體。”
“……”殷商嵐又欣慰又苦澀。
掛斷電話,裴昱行正好做完飯,阿姨正將餐具擺上桌。
蘇志祥在裴昱行的默許下留了下來,不知道從哪掏了一瓶白酒。
在裴昱行的眼神下舉手發誓:“我自己喝,絕不給言蹊倒。”
言蹊將白水放在桌上,回道:“我以茶代酒。”
裴昱行出聲:“別慣著他。”
蘇志祥尷尬地哈哈笑。
言蹊卻很堅持:“你的朋友,要好好招待。”
裴昱行收回眼神,不說話,起身離開。
蘇志祥心里一咯噔,完了。
裴昱行平日紳士有禮,進退有度,其實非常克制理智,并不是一味縱容的人。
小兩口如果因為他鬧矛盾……后果有點不敢想。
是他有些得意忘形了。
蘇志祥驚出一身冷汗,看向對面的言蹊:“剛才我是開玩笑的,其實我也不會喝酒,你讓老裴別往心里去……”
言蹊:“……”
他覺得自己聽懂了,又沒懂:“你不需要道歉。”
“要的。”
蘇志祥卻很堅持,話還沒說完,裴昱行回來了,手里端著玻璃水壺,里面泡著薄荷葉,清涼解暑。
然后輕放在伴侶手邊,伺候得十分妥協。
“妻奴”的不得了,國際影帝的身段低到地底里。
蘇志祥一口氣哽在喉嚨差點沒上去。
他沉默,他反思。
他剛剛在道歉什麼?
第13章
蘇志祥離開的時候已經有點醉了,他站在小洋房門口同兩人道別,說話有點大舌頭。
“不用送我,沒醉,沒事,這點兒酒怎麼會醉。”
“司機在門口等你。”
“哪用司機,我看得……得清。”
明明走路都在晃,卻還要逞強。
花園有一層平淺的石梯,蘇志祥走過的時候,裴昱行毫不留情地松開手,然后聽到“咚”的一聲,肉。
體砸在地上的聲音。
“裴昱行,你踏馬——”
剩下的話湮滅在裴昱行冷冰冰的眼神中。
蘇志祥酒頓時醒了。
裴昱行:“開車?”
蘇志祥哈哈尷尬地笑:“跟你開玩笑呢,別這麼不經逗嘛。”
見好友臉色沒有變化,只能向旁邊的言蹊求救化解尷尬:“結婚了脾氣就不要這麼重,向小言學學,人家絕對不會在半路將我丟下。”
“是吧,小言?”
“嗯。”言蹊和善地看著他,語氣溫柔:“我會選擇打給交警。”
表情并不是在開玩笑。
蘇志祥:…………
算是提到了鐵板,只好自己麻溜地爬起來。
目送司機將他帶走,裴昱行才帶著言蹊轉身回去。
理城的夜晚十分漂亮,正是夏夜,抬頭能看見漫天繁星,是津城見不到的風景。
言蹊想在外面坐一會兒。
裴昱行當然是陪著他,自然而然牽過他的手往花園走去。
晚上黑漆漆的,腳燈在石子路上投下淡淡的光影,言蹊放任裴昱行帶著自己往前走,順利來到了休憩的長椅。
兩人擠在一起,默不作聲,溫馨的靜謐。
言蹊開始無意識地把玩男人手上的戒指,轉來轉去,好幾個圈。
那是為自己戴的。
這個念頭讓他莫名覺得愉悅,整只手掌將男人的無名指捏住。
裴昱行好像看了他一眼,言蹊察覺到了,但是沒有轉過頭。
直到視線越來越濃烈,再也藏不住。
他回看過去,見裴昱行面容平和,眼神深邃從容。
言蹊沒忍住,湊上前親吻了他一下,得到溫柔地回應。
其實知道男人并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樣淡定,但也不會有太激烈的動作,言蹊很享受這樣的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