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怎麼做,用不著你來指導。”
虞賀推開許斕,果決地快步走出店門。
“嗤。”
許斕翻了個白眼,這樣還差不多,他喜歡的從來不是畏縮糾結的虞賀。
李越看得目瞪口呆,“那個,能不能解釋下是個什麼情況?”
許斕懶得說,“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李越:???
醫院里,虞賀氣喘吁吁地跑進病房,呼吸都沒打順就問,“小野在嗎?”
二老交還了個眼神,從床頭柜里拿出袋子,“你自己看吧。”
虞賀接過,袋子里是什麼。
他情人節送的口紅,他們在娃娃屋夾的恐龍玩偶,沒來得及補的大吉大利的紅包,和十萬塊錢的銀行卡。
他最后拿出來的是份保送協議。
協議的最后面,乙方是蘇野的親筆簽名,甲方是席氏。
一張紙夾在中間。
“各自安好,前程似錦。”
各自安好個屁,前程似錦個屁。
虞賀看到最后,雙眼赤紅,“這些,都是他提前準備好的?”
二老點頭。
協議的日期在高考前,也就是說在高考前,蘇野一邊跟自己勵志努力,一邊計劃著離開自己,去上這個什麼破學校。
在他心里的自己究竟算什麼,擦完隨時想丟就丟的紙巾嗎?
瞬間涌上的情緒,讓他惡心得不行。
心里好難過好難過,但他還是放不下手的喜歡他。
敢做他虞賀男朋友的,就得做一輩子!
“各自安好,前程似錦?你想得美。”
落寞的霞光打在男生故作堅強離去的背影上,余光中的影子落寞寂寥。
門打開,沈透興高采烈地端著勺,“臭小子你今晚有福了,你沈總親自下廚……”
“沒胃口。”
男生像具行尸走肉地飄過客廳,色彩灰暗如風中殘年的老人垂垂老矣。
樓上開門關門兩聲后,再沒了動靜。
今天出門還在鏡子前磨嘰半小時換衣服,笑得刺眼的臭小子,晚上回來就一副‘人間不值得,老子不活了’既視感,太令人好奇了。
沈透解開圍裙,輕手輕腳上樓偷看,不,看兒子只能叫光明正大地看。
透過門縫,書桌前的男生輕輕把恐龍拿出來,擺在兔子的旁邊。
兩個玩偶緊緊挨在一起。
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沈透沒看見正臉,也知道會是種她從來沒見過的溫柔目光。
男生抬手往臉上擦了下,低頭在抽屜里拿出身份證,錢包,打開衣柜往背包里塞進兩套衣服,轉身朝外走。
正好和沈透撞個面對面。
沈透掃過他的包,心里慌張,“你要去哪?”
“您要攔著嗎?”
男生漆黑的眸中濃重的偏執,她知道是攔不住的,“先告訴我你要去做什麼。”
“追人,追我的愛人。”
這臭小子才多大就愛人……直到沈透從他的臉上看到非做不可的信念,全世界反對我也要去做的倔勁。
沈透敗了,“你等下。”
她下到一樓,從衣桿上的包包拿出卡,“我做公司的時候,所有人都跟我說沒可能,別折騰了,乖乖作虞太太多好。但我不信,最后我成功了。
所以,我不會去阻攔你做什麼。你想做,就給我卯足了勁去做。”
訂去m國的機票,在起飛前。
虞賀看著自己手機的屏保,照片里的少年皮膚白皙閉眼睡覺的樣子很乖。
只是后悔沒有拍一張正面的照片,不過沒關系,很快就能見到了。
嘴里說著沒關系的臭小子,拿著手機靜靜從亮屏等到滅屏,再按亮,看了好多好多遍。
連飛帶轉20h,虞賀沒闔過眼。
他沒有托運行李,下了飛機直奔h大。
h大算b區的地標建筑,位置很好找。
虞賀關上車門,跨進校區后腳步微頓。
他看到旁邊在親熱的情侶。
——或許他的娃娃臉,也在和別的Alpha說笑甜言蜜語。
他跟著加快腳步,身形在建筑風格截然不同的校園里穿行,陽光落下時他額角沾染著晶瑩的汗珠。
眼神是堅定的。
學生處的m國人嘰里呱啦講一通,虞賀突然很慶幸高考完沒把學的鳥語忘掉。
虞賀嘰里呱啦跟人講回去。
歪果仁表示:“沒有,這邊確實是有席氏的合作,但沒學生來辦入學手續。”
還沒來?
那他就蹲點在這,守株待兔。
虞賀到隔壁酒店開了個房間,每天過來看一看問一問,連著一個星期,那m國人剛看到虞賀就擺手,“沒有!”
用的是標準的z國話。
虞賀:……
一中兩大名人同時消失,校園網里少不了各種分析貼。
從家世成績到性格愛好分析得頭頭是道,最熱帖子里:[盲猜是yh甩的蘇神,畢竟校霸三分鐘熱度,家世又好得和我們這些普通人格格不入,談個戀愛不過是一時興起。]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
黑暗里一只纖細冷白的手拉開窗簾,歘地光線全部鋪滿這個房間,蘇野抬手擋住過分耀眼的光。
夏季的蟬,窗外聒噪的響。
他睫毛跟著顫了兩下,穿著睡衣睡眼惺忪地去洗漱。
洗漱完后坐在沙發上,電視里還是那些暑期檔經典劇,他百無聊賴打開手機。
已經一個星期了。
不知道那臭弟弟放棄了沒有。
從分手和高考結束后,一天拉得好長好長,似乎不止二十四個小時,永遠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