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不其然,電話那邊是沉默,良久之后傳來悶悶地一句,“知道了。”
虞賀回去,正不知道怎麼跟蘇野開口,就聽見他說:“你先回去吧,別讓家里人擔心。”
“你一個人可以嗎?”
“放心吧,我沒那麼弱。”
虞賀想到什麼,轉身跑出去。
蘇野一個人坐在凳子上不免失落,這走的太快了吧……
不會兒聽見腳步聲,蘇野隨意往那瞄了眼,虞賀回來的手里多了堆東西。
充電寶、毯子、暖寶寶還有些吃的。
蘇野心下一暖,覺得有點夸張,“你……”
虞賀放下東西,“手機給我下。”
蘇野把自己的手機交出去,虞賀在手機上輕點幾下后還給他,“我設置了快捷撥號,你按1就能打給我。”
蘇野:“嗯好。”
虞賀:“我真的走了。”
蘇野:“知道了你快走吧。”怎麼弄的跟他生活不能自理似得。
等男生真的消失在走廊時,蘇野往電梯張望良久,確認他真的不回來后,才緩緩收回視線。
080: 誰的臨標
虞賀剛走進家門,就被客廳坐的男人叫住,“終于舍得回來了?”
虞恪忠坐在沙發上,身上是來不及換下的黑色西裝,舉手投足自然帶有嚴肅威壓,一股子上級領導視察的調調。
兩人不像是父子久別重逢,更像是針尖對麥芒,誰也看不爽誰。
虞賀腳步微頓,視線從虞恪忠的臉上掃過一秒,落在沈透身上,“這面我見了,走了。”
他邁進來沒十米的腳,調轉個頭又要出門。
沈透趕緊起身拉住他的衣袖,小聲好言相勸,“才回來就走,一家人這麼久沒聚,好歹坐下來吃個飯再說……”
“媽,我今天有事。”虞賀拂開她的手,“吃飯的事下次再說吧。
”
他從沈透旁擦肩而過,大步往外走。
“站住。”虞恪忠起身厲斥,“這餐飯可以不吃,但你今天不許再出去。”
這熟悉的講話方式,就算是分開半年也不不會有一點變化。
虞賀站住沒動,深深吸了口氣。
從背后看,少年已然是個成年的Alpha,肩膀寬闊身材高大,但在后面的領導的眼里,永遠是個不懂事的兒子。
虞恪忠不需要懂虞賀在想什麼,因為無論他想什麼,虞家都已經為他規劃好以后的路,他必須也只能聽話照做。
但虞賀永遠是那個變數。
他這輩子最不懂的就是聽話。
“以前的十八年你沒時間來管我,就別在這個時候來指手畫腳,虛偽。”
虞賀揚手打落玄關的花瓶,冰冷的碎裂聲后咔嚓開門,咚地重重砸門,身影和夜色一起消失在門后。
光滑的瓷面上,只剩滿地的狼藉。
虞恪忠氣得捶扶手,“這臭小子,怎麼就是不長進!”
沈透沒說話。
她蹲下來,把碎片一片一片撿進垃圾斗里,虞恪忠走過去拉起她的手,“你別碰,容易扎手,我來。”
沈透在旁邊看著自己的丈夫,大手攥著她的小手,心里暖暖的。
她在商業上無論怎麼成功,在這人面前永遠都是脆弱需要保護的。
但他們的兒子不是。
虞賀隨性獨立,注定是管不住的。
沈透在他旁邊,用商量的語氣,“虞家不止小賀一個孩子,沒必要強求他做些什麼……”
虞恪忠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以前他怎麼混我不管,但他已經成年了,如果不夠強大,未來吃虧的只會是他自己。”
沈透皺眉。
虞恪忠拍拍她的手背,“可以不去部隊,但至少大學要上Q大的人文學院,那邊有不少重要的人脈,可以讓他試著接手,會對他以后會有幫助的。
”
虞賀摔門而出后,沿著別墅區的路邊一直從走出去,到公交站的椅子,坐下。
心里愈加煩躁,起身到后面的報亭里,“要包煙。”
老板從報紙里抬頭,“要什麼煙?”
虞賀看了眼花花綠綠看不懂的煙架子,伸手隨便一指,“這個。”
“中華,45。”老板問,“打火機要不?”
“嗯。”
虞賀付完錢,拿著煙重新坐回公交臺的椅子,動作生疏地拆開煙,點燃。
猩紅的煙火在指尖亮起,襯得他手指蒼白修長。
虞賀吸了口。
刺激的煙草跟隨空氣一同填滿氣管,灌進肺部,略嗆味道。
除此之外,沒半點意思。
他掐滅煙頭,把整包煙扔進垃圾桶,上了公交車。
蘇野在椅子上坐著睡著,迷迷糊糊中身邊坐下來一個人,把他落在地上的毯子撿起來,細心地幫他裹好。
他以為是自己在做夢,夢見虞賀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放心地把頭靠在男生的肩膀,呢喃,“你怎麼還追到夢里來了……”
虞賀看著眼前的少年,兩頰粉粉的冒著傻氣。
他伸手抬起少年的下巴,俯身。小心翼翼含住那柔軟香甜的嘴唇,貪婪溫柔的描摹唇形,將他心中所有的不爽和煩躁全被撫平。
蘇野就是他的解藥。
懷里的少年不舒服地動了動,虞賀克制地抬起頭,少年哼哼了兩下,無意識地舔了下嘴唇,靠在虞賀的肩頭沉沉睡去。
在冰冷的重癥ICU前,兩個少年蓋著同一張被子,互相依偎著,畫面繾綣而溫馨。
第二天,蘇母過來就看見這個畫面,覺得好笑又心疼,默默沒有打擾。
直到蘇野睡醒,一掌把虞賀拍開,后者吃疼捂著胳膊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