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賀表情逐漸的僵硬。
沒必要告訴你吧……
對,確實沒必要告訴我。
因為這是他和段疏桐兩人之間的秘密,不可以告訴第三個人的秘密。
他懂了。
握著他的手一點點變松,最后松開。
“知道了。”
廁所隔間的門打開,男生走了出去,腳步聲越來越遠。
光線變得明亮,冷風灌進來。
蘇野冷得抱著胳膊瑟縮了下。
廁所的窗子沒關。
G市的冬天總這樣,來得晚,但總能冷得滲進骨子。
好不容易捱到了春天,居然又倒春寒。
蘇野回到教室,里面在上早自習。
他站在門口,“報告。”
仔細一看,好巧不巧又是撞上語文老師老徐,所有同學都用同情的眼光看著他。
真是膽大,連老徐的早課都敢翹。
老徐兇就罷了,為人小氣加記憶力強,上次蘇野幫忙代抄的事情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看看這都上自習多久了,你這才回來?還有沒有時間觀念和課堂紀律了?”
“抱歉老師,我剛去了趟廁所。”
“去廁所要在上課時間去?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連這點小事都不能自己控制?”
老徐越說越起勁,“你又不笨,就是不肯努力,還總找借口,學習就是要不怕吃苦的精神,高考就是千軍萬馬……”
蘇野:……
他站在教室的風口,里面穿了件單衣,外面是校服外套。
在風中凌亂,冷風砭骨,刮得他臉泛紅。
“老師,我可以進去嗎?”
老徐:“還想進去?站門口反省。”
……
站就站吧。
蘇野在門口杵著,耳邊的風把窗簾吹得搖擺。
“老徐這樣有點雙標了吧,明明虞賀……”
說話的同學壓低了聲音,“明明虞賀也遲到了,老徐隨便說了兩句就放人。
”
“你不看虞賀背后的家族是個什麼情況?要是蘇野家沒破產,估計老徐也不會這麼肆無忌憚。”
“真慘。”
“慘屁。他就是活該好麼?誰讓他上課還在外面,鬼知道是不是在和哪個Alpha亂搞忘了時間。”
“你該不是嫉妒他和校草在一起了吧。”
“……嫉妒?他不過就是肖成不要的破鞋而已,需要嫉妒他?”
“……”
老徐板著個臉轉過來,“誰還在底下講話的,就一起陪著他出去外面站。”
教室里瞬間鴉雀無聲。
姜槐坐在位置上,不管不顧地站起來,“老徐,蘇野他再怎麼也是個Omega,吹這麼久風他會生病的!”
他會站起來,蘇野很意外。
“哦,那你出去陪他站,看看你們兩個會不會生病?”
姜槐:……
“不想站就坐下,誰再為他說話就出去。”
姜槐只得坐下,把求救的目光望向虞賀,后者耳朵戴著耳機,在打游戲。
賀哥啊!!
這種時候還不站出來,怪不得會給段疏桐撬墻角!!
他恨不得立馬某寶下個單,給賀哥郵兩瓶染發膏回來。
站的時間越久,越冷,蘇野的腳腕和臉早就已經沒有知覺。
但距離下早課還有十五分鐘。
蘇野預估了下,按照自己現在的弱雞體質,再站最多十分鐘,他會暈。
必須找點事干,轉移下注意力。
“老師,我能把書拿出來嗎?”
老徐轉過來,臉上的表情寫著“你又要作什麼妖”。
“我想背書。”
“背書?”
老徐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這麼勤快,那我考你個問題,只要你回答出來了我就讓你回位置上坐著。”
蘇野點頭,“好。”
老徐:“李白《蜀道難》中,哪兩句回顧了‘五丁開山’的傳說?”
題目一出,學渣文科六班一片靜默。
沒人會。
姜槐在瘋狂翻書,他要為野哥哥激情找答案,最后他扭頭,“md,李白的什麼道難在哪?”
蘇野從容不迫,“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后天梯石棧相鉤連。”
姜槐翻書的動作停住。
——野哥說了啥玩意兒?
老徐是良久的沉默,表情很復雜。
這小子……是猜的吧。
“老師,我答對了嗎?”
蘇野心里很清楚答案,又道:“老師是想加試也行。”
老徐:“白居易的《琵琶行》,全文背誦。”
蘇野頓了頓,“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他的聲音清亮透徹,在教室不輕不重地回蕩,不帶猶豫和停頓。
“……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
沉默之后,全場爆發出掌聲和口哨聲。
雖然聽不懂在講什麼,但是看老徐的表情,蘇野是答對了,而且答得很好。
老徐認了,“進來吧。”
蘇野剛坐回位置,老徐又開始訓人,“看看別的同學,在同一個教室,別人怎麼學的,再看看你們自己!……”
蘇野坐下來,大了個大大的噴嚏,打斷了老徐的講話。
“抱歉,不是故意的。”
老徐忘記自己講到哪了,只能作罷,“多穿點,別要風度不要溫度。”
“……”
我謝謝您的關心啊。
姜槐從他右下角戳了下他,“野哥,這有姜糖!”
“你還有這玩意。”
蘇野朝他擺擺手,“我不喜歡姜的味道。”
蘇野的臉被風吹得有點疼。
他往柜筒里摸了摸,什麼都沒摸到,他原來以為自己有瓶大寶的。
不會兒后下早課,到跑操的時間。
姜槐:“野哥,要不你別去了吧,等等真生病了。”
“我怕又給紀檢抓了。”
蘇野拉上衣服的領子,遮住半張臉,往外走,“我沒這麼弱雞。”
跑完四圈。
蘇野站在樹下面休息,和昨天熟悉的橋段一樣。
“虞賀,這水是我專門去買的。”
蘇野轉過去,不遠處又有個長發飄飄的漂亮妹妹給虞賀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