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又照例端著自己的本子坐在一邊候場, 看著場中的易北辰拍戲。
易北辰演技好, 長相更是奪人目光, 修長挺拔的身姿往那里一站, 出類拔萃的厲害。
蘇導演的監視器鏡頭一直追隨著,捕捉他的每一個動作與細微表情。
不得不說, 有實力的演員,哪怕是面部肌肉的每一下活動,都是在講述故事人物的情緒。
虞亦煬托腮看著,有點出神,就在這時, 他身后不遠處的樹叢嘩啦啦響動了一番,似乎有什麼東西要鉆出來似的。
這聲響在夜里有點滲人, 虞亦煬回頭去看,還沒看清什麼,就被捧著保溫杯出現的俞渝擋住了視線,那處晃動的樹叢也不動了, 好像從來沒有誰撥亂過似的。
俞渝把保溫杯擰開, 遞給虞亦煬,“煬哥,喝點花雕茯苓雞湯,補身子的!”
虞亦煬斂了斂眼眸, 接過杯子, 嘴角勾了勾,說道:“謝謝。”
俞渝也拖了一個小馬扎過來, 坐在虞亦煬一旁,說道:“看我家boss演戲就是舒緩,對了,我聽人說了,《荒山素雪》應該快定檔了。”
虞亦煬注視著場中的拍攝,目光并未離開易北辰,將剛才一陣莫名的風吹草動拋在了腦后,“嗯,我也聽說了,據說應該在某上星電視臺以及旗下網站播出。”
俞渝嘿嘿一笑,說道:“我看這劇的預約量已經爆了,播出的時候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盛況呢!”
虞亦煬一向不對未發生的事情做出什麼過于樂觀的期望,他淡淡地說道:“也不必這麼說,看實際情況吧。”
俞渝:“不不不,我看一定會大爆的,街頭巷尾,無人不知那種。
”
虞亦煬從來就不喜自大,同樣叮囑手底下人踏踏實實做人——
“以后這樣的話還是不要說了,給人聽見了以為我們多麼托大似的,況且劇是大家的心血,而我們就只是其中的演員罷了。”
作為老板娘,自然是說什麼就是什麼,而且老板娘還長得這麼好看,隨便看一眼都覺得極度舒適,俞渝立刻嬉皮笑臉地應聲道:“知道了,煬哥你活得實在是太通透了,我得向您學習,以后一定謹言慎行。”
說完,俞渝實在有點扛不住困倦,打了一個拖得長長的哈欠。
俞渝的貧嘴只有易北辰能鎮得住,虞亦煬頗為無奈地搖搖頭,說道:“這一場完了還需要接一場,時間會比較久,你要是累了可以先去休息一下,一會再來。”
“留你一個人在這里候場?”俞渝強打精神坐正了身子,說道:“不不,我就聽我boss的話,好好陪著煬哥吧!”
“我家boss說了,每一場都要寸步不離地守著,我得完成任務!”
灌木叢后面的人影一閃,發出嘩啦啦一陣響動,虞亦煬回頭看了一眼,未見什麼不對,也覺得自己有點神經過敏了,于是繼續將目光投向場中心心念念的人身上。
場內,大型照明設備樹立,映亮了昏暗的夜色。
易北辰長身立于場內,與一干群情激奮的演員對戲。
“那就看看,我們誰能逃得出去!”易北辰說完這句,眼睛里冷光乍現,他挑著眼眉,從下往上看鏡頭,兇惡又帶著狠勁,好像隨時撲上來廝殺的野獸。
他表情有張力,可不顯得過分,將齜牙咧嘴藏在了磅礴的情緒后面,更深刻地說明了此刻權不服的心境——和人干架哪里還有什麼溫文爾雅,他要為了自己的好朋友阮嘉榕奪取更多的資源,不撕了爭奪者已經是十分有素養。
面對這樣又張力的表演,圍攏的圈子向后散了一些——從心底里被無形的力量給震懾到了。
蘇導演在監視器后面握拳,激動的頻頻點頭,終于,他一拍大腿,舉起了對講機:“好!咔!演得不錯!”
這一條又順利過了,蘇導演喊調度安排下一場,易北辰一刻不耽誤,舉步就走了過來。
他明明眼眶還紅著,可已經迅速出戲,雙手插兜來到了乖乖候場的媳婦跟前。
俞渝十分有眼色,立刻把位置騰了出來。
易北辰就坐在了虞亦煬面前,拉著虞亦煬白皙的手,說道:“累不累?下一場能堅持嗎?”
雖然坐在較暗的地方,可虞亦煬白皙的皮膚好像發了光,夜風一吹,露出漂亮的鎖骨,分外好看。
“沒事,我可以的。”虞亦煬紅潤的唇抿了一下,隨后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笑實在奪目,撓得人心底又暖又癢,易北辰的眼眸瞇了瞇,他挑了一下虞亦煬的下巴,說道:“不舒服的話及時要說,不然晚上又不能摟著你睡了。”
虞亦煬連忙四顧,恨不得按住易北辰的嘴,他耳根發燙,壓低聲音說道:“別胡說,讓人聽見。”
合法夫妻,還怕聽見?
易北辰不像虞亦煬一樣要臉,他挺起了胸口,左右看了看,聲音也不壓低,直接說道:“誰能聽見?”
俞渝假裝自己失聰,不敢說話,而羅菲菲早就已經把自己調成了人工智能省電模式,坐得遠遠的,和不存在似的。
二人又說了一會話,眼看著要回去繼續拍攝了,易北辰將虞亦煬拉起來,替虞亦煬整理了一下衣衫的領口,“一會不舒服就直接說,不能逞強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