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師似乎是從米其林餐廳專門聘回來的,在廚房里頂著廚師帽烹調餐品,還有彬彬有禮的服務人員上前布菜,席間無人說話,一時之間顯得有些安靜。
虞亦煬眼眸半垂著,謝過了幫忙布置餐布的侍者,大哥易南川找時機開口道:“爸,北辰帶回來的這位就是虞亦煬,是他男……”
大哥剛開始開場白,一臉威儀的易將毫不留情地出言打斷,他不怒自威,說出的話擲地有聲:“他該介紹什麼人,是他的事情,需要你這個大哥事事代勞嗎?”
這一聽就是表達不滿,而且還是針對易北辰的。
氣氛更加顯得尷尬。
易北辰深吸一口氣,舔了舔自己后槽牙,這才說道:“爸,我帶煬煬回來見見你,你要是情緒可以我們就留下一起吃個飯,你要是心情不好我也不在這尋你晦氣,我們走就是了。”
這話說得十分針鋒相對,可易將并沒有搭理自己這個叛逆慣了的小兒子,直接看向虞亦煬,語氣居然軟了幾分:“你就是虞亦煬?”
虞亦煬這才緩緩抬眸,去看一臉威儀的易將。
易將看不大出老態,五官深邃立體,不難看出年輕時候的風采。父子三人坐在一起,除了易北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氣質與其余兩個商務精英完全不同以外,這三人就是一副美男子畫卷,十分養眼。
此刻,易將微微探著身,眼眸里閃動著的光芒有幾分慈愛的意思,和剛才看易北辰眼睛里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完全不一樣。
可易將似乎板著臉太久了,嘴角是個天然下撇的角度,此刻嘴角挑起來,想盡量顯得有親和力,都顯得那麼力不從心。
虞亦煬有點緊張,他禮貌地欠身,說道:“伯父好,我是虞亦煬,23歲,是個演員。”
這樣的自我介紹未免過于刻板,但是顯得有那麼幾分赤子的可愛。
易北辰連忙袒護:“爸,你可別為難他,他是我硬拽來的,你要是不了解他,就不要隨便發表令人不愉快的看法。”
他這個刺頭,一直以來都是和自己爹對著杠的,所以易將對他沒有好臉色,但是對虞亦煬,似乎顯得有點不同。
易將斜眼瞥了一眼易北辰,不怒自威的架勢讓易北辰還要脫口而出的話壓在了嗓子眼里,“我是在和虞亦煬說話。怎麼,我和自己即將投資的電影主演簡單交流一下,你還有意見?”
易氏集團要投資電影《世界上另一個我》?之前沒聽易北辰說起過。
如果拉到了這個投資,那麼外界輿論可能又要炸鍋,但不失為是一個正向的引導。
易將理都懶得理自家兒子,他看向虞亦煬,說道:“自家粗陋宴席,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慣。如果你有什麼不習慣,可以直接說,不用拘謹也不用客氣。”
從易將這一板一眼的人嘴里聽說這樣的話,易北辰都頗有幾分意外,他甚至懷疑易將葫蘆里賣了別的藥。
虞亦煬聽聞,也連忙擺手,禮貌客氣地回道:“易伯伯,您太客氣了,晚宴很隆重,也很好吃,謝謝您的款待。”
小侄子坐在安寧寧的懷里,還在伸手夠虞亦煬,似乎這寬寬的餐桌不是阻礙,抬手就可以抱到人似的,他咯咯笑著,喊道:“哥哥……哥哥……漂釀哥哥……喜歡……”
餐桌上一時之間的氣氛松弛了下來,每個人眼里都是欣慰的笑容,因為絕大多數人都以為古板脾氣大的老爺子要惹得全席不悅,可沒想到易將的態度卻和想象中大相徑庭。
宴席過半,眾人品嘗高窖齡紅酒,易將看著杯中流動的玫瑰紅液體,有感而發:“許多年前,我認識一位特別漂亮的舞蹈家,她的成名作是芭蕾舞選段《天鵝湖的白天鵝》,她每一場芭蕾舞演出我幾乎都會帶著太太去看,我們都很喜歡她在舞臺上展現出的優雅,這位舞蹈家真好像一只白天鵝,優美清雅。”
易將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位舞蹈家,她叫虞清裳。”
“啪”地一聲,虞亦煬手里的筷子輕輕落在了桌上,滾了一圈,搭在了酒杯的邊沿。
他斂著的眼眸睫毛顫了顫,這才緩緩抬眼看向易將,眼中涌動著某種情緒。
易將點點頭,嘆了口氣,說道:“你的媽媽,是我的故友。”
原來易將什麼都知道,所以他對虞亦煬的態度會有所不同,換言之,從他眼底的光,可以看出十分喜歡虞亦煬。
他笑道:“你長這麼大了,小時候你還和北辰打過架呢,還記得嗎?”
易北辰愣了一下,眉頭皺的擰了起來,“我打過他?”
易將看自己兒子就沒好氣,他瞥了一眼易北辰,說道:“不,他打過你。”
虞亦煬出落成Omega以后,身體就發生了一些變化,過去也是細瘦挺拔的身子,可分化了第二性征以后,出于Omega本性的關系,更顯得體弱一些,這也是正常現象——可誰能想象,這麼纖瘦的身子,居然揍過易北辰。
易北辰和虞亦煬差了三歲,都能被虞亦煬揍了,可見小時候的虞亦煬還是頗為生猛的,但是明顯兩個孩子已經沒有了兒時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