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可以拒絕的。”楊七起身叫住聞言欽:“我只說幫忙說服你,并沒有替你做決定,如果你不愿意接她的案子還是可以拒絕的。”
“我沒有理由拒絕。”聞言欽轉頭看向楊七:“你給我帶來了價值兩千萬的case,說到底我還得感謝你。”
“聞言欽……”
“所以,現在可以走了麼?”
楊七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你是因為想感謝我才答應幫老六的忙?”
“不然呢?”聞言欽面無表情地看著楊七:“每個來找我打官司幫忙的人手里都得捧著大把錢,我得看誰給得多才答應給誰幫忙,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打個電話過來我就把case給接了,那我還怎麼賺錢?換句話說,你要沒給我帶來這個兩千萬的case,我有什麼理由要幫你這個忙?”
楊七:“……”
“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沒了。”
“那現在可以走了?”
楊七無話可說,只好跟著聞言欽出去。
上了車,聞言欽一句話沒說,氣氛一度降至了冰點,Hugo在前面開車也不敢多問,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楊七打聽,楊七也不說話,偶爾從后視鏡里看一眼坐在后頭的聞言欽就沒什麼反應了,Hugo見兩人都不吭聲也就沒再多管閑事,繼續專心開車。
警局。
審訊室。
隔著一張桌子面對面地坐了許久,老六這才抬起頭看向楊七,目光閃爍道:“老七,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
“那二萌?”
“你放心,二萌已經找回來了。”
老六”恩”了一聲,又把頭給低下了。
楊七嘆了口氣,問老六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老六不吭聲。
“你要是什麼都不說,誰也幫不了你。
”楊七皺眉:“在暨林的時候嫂子找過我很多次,說你不接她的電話,她很擔心你。”
“他弄丟了二萌,你還替她說話?”
“以前的事就別提了,說說現在吧。”
“……”
“殺人是要坐牢的,你還有老婆兒子要養,不會想不明白吧?”
老六猶豫片刻,抬眼看了下楊七,之后又將目光轉向楊七邊上坐著的聞言欽:“他……”
“聞高檢是行業內有名的大律師,你要是沒做過,他會幫你打贏官司的。”楊七看向聞言欽:“拜托了,聞高檢。”
“可季醫生之前幫我找了個律師……”
“你說辰西?”
“推掉就行了。”沒等老六繼續跟楊七說季辰西的事,聞言欽開口打斷兩人的談話,招手叫來邊上站著的Hugo將錄音筆打開放在桌上,之后才開始說起跟案子相關的問題:“具體情況我已經了解了,至于你跟其他人提過跟案子有關的細節……最好再詳細地跟我說一遍。”
老六看了看楊七。
楊七點頭,示意他按照聞言欽說的做。
“我那天被人叫去酒吧,喝了多少酒我不記得了,后來有人過來鬧事……”老六花了幾分鐘的時間把當天晚上發生的事跟聞言欽又說了一遍,并且強調自己只是捅傷了人,并沒有把人給捅死,而且那個人還很有力氣地指著他鼻子說不會放過他。
“之后是誰先走的?”
“我不是很清楚……應該是他吧。”
“我要聽得不是”應該”,而是肯定的回答。”
老六想了想,道:“我當時頭很昏,只見到他被人給拉走了,至于他是不是離開了酒吧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拉走他的人你見過麼?”聞言欽又問。
“沒見過。”
“你經常去那家酒吧?”
“那回是第一次。”
“你還記得自己捅了他幾下?”
老六點頭,豎起一根指頭道:“就一下。”
“你剛才說你頭很昏,記不太清楚當時發生的事。”聞言欽面無表情地看著老六道:“那又為什麼這麼清楚地記得自己只捅了對方一下?會不會是你自己記錯了,其實你捅了他三下,四下……當時你很氣憤,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麼,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捅死他!”
“不!我沒有!”老六聽完立即激動地站了起來:“我沒想殺人,我也不想捅死他的!”
“你是不想,可你卻這麼做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當時只是氣不過他來找麻煩,就拿刀……對了,季醫生也問過我刀子的事兒,那刀子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手里會多了把刀子。”
“你在撒謊,你明明捅了他很多下,直到把人給捅死。”
“沒有!”老六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我是喝多了酒,可我也是有感覺的,我明明記得自己只捅了他一下,之后他的朋友就沖過來打我……這里,還有這里。”老六指指自己的臉和胸口:“他們一起圍上來打我。”
聞言欽眼神微瞇:“那你為什麼說捅完人之后他就被朋友拉走了?”
“后來酒吧里的人來勸架,他們沒得打不就走了?”
“你確定自己是被打了之后對方才走的?”
“確定……我真的沒捅他很多下,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
見老六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楊七也有點看不下去,起身去將老六拉到椅子上坐下,老六嘴里還一個勁兒地喊著他沒把人給捅死,要楊七一定相信他。
“他不會信你的,除非你說出是誰叫你去酒吧的。”
“席藍心,是席藍心!”
激動之余,老六一下子就說出了席藍心的名字。
楊七皺眉,抬眼看向對面坐著的聞言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