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不停的小雨將兩人全部淋了個透。
摘下口罩,聞言欽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的秋山。
鋒利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訝異,但又很快恢復了正常,秋山放下捂住胸口的手,上前兩步想要走近聞言欽,可這時候司機突然拔槍沖了過來,喝令聞言欽舉手投降,否則他就要開槍了。
聞言欽舉起雙手。
“放下!”秋山喝道。
“少校,他擺明是來劫人的……”
“我說把槍放下!”
司機猶豫。
秋山過去就將司機手里的槍奪了過來,抬手”啪啪”給了他兩巴掌,喝令道:“回車上去,沒我的命令不準下來!”
“是,少校。”不敢違抗軍令,司機只好回車上待著。
等支開了司機,秋山站在雨中朝對面的聞言欽彎下了腰:“少將。”
“我早就不是什麼少將了。”
“在秋山心里,您永遠都是當年帶領我們作戰的少將。”
“既然這樣……”聞言欽踩著雨水走向秋山:“把申強交給我。”
秋山猶豫:“可上頭有命令,一定要我保住申強的命。”
走近秋山,聞言欽眼神微瞇:“你剛才叫我什麼?”
秋山沉默稍許,道:“少將。”
“我要帶走申強。”聞言欽也不跟秋山兜圈子,直接開口問他要人。
秋山二話不說就給聞言欽跪下了。
雨,越下越大。
聞言欽皺眉,低頭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秋山:“你這是干什麼?”
“少將的話我不敢不聽,但上頭的命令我也不敢不服從,如果少將執意要將申強帶走,那請少將先成全了我。”秋山說著就從后腰掏出了槍,跪在地上遞給聞言欽:“算是讓我跟上頭有個交代。”
聞言欽站著沒說話。
秋山跪了許久,見聞言欽遲遲未動手就直接舉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不把人帶走也行。”聞言欽道。
秋山扣動扳機的手一松,抬眼看向面前站著的聞言欽:“少將的意思是?”
“上頭是要申強開口說話呢,還是讓他就這麼躺著?”
“活著,只要他活著。”
“我要他永遠開不了口。”
“少將……”
“你明白了?”
“我能問原因麼?”
聞言欽俯下身,注視著秋山的眼睛道:“真相,只會讓人越陷越深。”
秋山跪在雨中與聞言欽對視:“少將是想讓申強永遠沒辦法開口說出真相?”
聞言欽點頭。
“我知道了。”秋山道:“少將放心,這件事我會辦妥。”
“那就有勞了。”
“少將……”
秋山叫住轉身要走的聞言欽。
聞言欽腳步一停,轉頭看向還在地上跪著的秋山:“什麼事?”
秋山望著聞言欽道:“您真的不打算回去了麼?”
聞言欽盯著秋山看了許久,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上了越野車離開。
等越野車越開越遠,最后消失在雨夜之中時,司機才敢從車上下來,打了把傘匆匆跑到秋山邊上替他撐好:“少校,人都走了,您就起來吧。”
“他終于又出現了。”秋山看著聞言欽開車離開的方向怔怔道。
司機不明所以:“他……是誰啊?”
秋山沒回答,依舊在雨中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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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區醫院。
”咚咚咚——”
“聞高檢。”
楊七站在門外喊了兩聲沒見有人答應,正打算明天過來還錢的時候一轉身就瞧見了從電梯里出來的聞言欽,渾身濕漉漉的,踩著地的鞋子還能滲出水來。
跟楊七打了個照面,聞言欽直接從他面前經過去開門。
“聞高檢,你剛從外面回來?”
“我去什麼地方需要跟你報備?”
“我不是這個意思。”
“找我干什麼?”
楊七站在走廊上將聞言欽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道:“邱紹給我卡里打錢了,八千塊,我想先把這些錢還給你。”
聞言欽沒說話,開門進了房間。
楊七上前兩步擋住即將關上的房門。
聞言欽身形一定,轉頭看向門口站著的楊七:“我知道了。”
“卡。”楊七將自己的卡遞給聞言欽。
聞言欽接過就要關門。
接卡的瞬間,聞言欽碰到了楊七的手,楊七一下子就感覺到了聞言欽身上的滾燙,眉頭微皺道:“你發燒了?”
“沒有。”聞言欽關門:“你可以走了。”
楊七張了張嘴,沒說話。
下一秒,門就被重重關上。
楊七在門**了一會兒,手機突然就響了,掏出一看見是老六媳婦兒打來的,楊七也就沒接,邊朝電梯口走邊給老六打電話,想讓他給他媳婦兒回個電話過去,省得她一天到晚來煩他,可連打了好幾個老六還是不接,楊七正要把手機塞回口袋,突然想起剛才聞言欽是渾身濕透地回來的……
進了電梯,楊七給林安打了電話。
“林……”
【林安,林安,我叫林安!】
楊七將手機從耳朵邊挪開,等林安喊夠了之后才重新拿回來,對他道:“你不是要找聞言欽麼,他剛回來了……對了,他臉色不對。”
【臉色不對?是生氣還是……】
“病。”
【噢噢,了解了解,我現在就找個醫生過去給二少瞧瞧。】
聽林安說會找醫生過來給聞言欽看病,楊七也就不操這個心了,掛了電話后回病房去陪自個兒的兒子二萌。
等等——
剛才給卡的時候好像沒說密碼?
走到二萌的病房門口,楊七才想起來這件事,于是就給聞言欽發了個短信,把卡密碼給他發過去了,聞言欽沒回,楊七就當他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