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欽一下子回過神來，眉頭微皺。

　　“聞言欽！”

　　“喊什麼？”

　　“你看夠了沒有？！”

　　被一個男人當女人盯著，楊七渾身不自在。

　　聞言欽的感覺也沒比楊七好到哪里去，他承認自己身為男人是有需求，性別對他而言也不算問題，可像楊七這種游蕩在街頭的小混混，臉又長得并不是很合他心意——

　　關鍵還是個帶了拖油瓶的離異男人……

　　這讓聞言欽開始懷疑自己的品味是不是有問題了。

　　“聞言欽！”

　　“……”

　　“你他媽的到底看什麼？！”

　　楊七受不了地喊了出來。

　　聞言欽瞇了瞇黑眸，目光又悠悠地在楊七后背上掃過，之后像是吃錯了什麼藥似的竟從楊七身上下來了，從西裝內袋里掏出手帕慢慢擦拭手上沾到的酒漬。

　　楊七：“……”

　　“你欠我一次。”聞言欽背對著楊七邊擦手邊道。

　　楊七從地上坐起，眼神異樣地注視著聞言欽：“這次我可沒錢賠。”

　　“用不著你賠，先記著。”

　　“記歸記，還是先把打碎的東西點算清楚了再說。”

　　“你以為我在說什麼？”聞言欽轉過頭看向楊七：“地上這些東西？”

　　楊七聞言皺眉。

　　聞言欽盯著楊七看了數秒，隨后轉過身在他面前蹲下，深不可測的黑眸緊緊盯住他道：“我指的是你得罪野狗的事，要不是我幫忙，你跟那小子一樣連命都沒了。所以……你欠我一條命。”

　　楊七看著聞言欽道：“要不是你，程峰也不會被他們帶走。”

　　“別不識好歹。”聞言欽眼神微瞇：“你心里很清楚這個世上誰才是對你最重要的，否則你也不會坐在這里跟我說話。”

　　楊七坐在地上沒吭聲。

　　“沒話說了？”

　　“話都被你說完了。”

　　聞言欽盯著楊七，突然笑了，站起身朝包廂門口走去：“月底快到了，早點把錢準備好，免得我再跟你收利息。”

　　楊七：“……”

【求枝枝】026 深夜來訪

　　車子緩緩開進住宅區，在一棟別墅門前停下。

　　“聞高檢，到了。”

　　“……”

　　“聞高檢？”

　　沒聽見聞言欽答應，Hugo抬頭從車內后視鏡里看了一眼，見聞言欽坐著睡著了就拿過副駕駛座上的西裝外套，下車去給他披上。

　　Hugo的手還沒碰到聞言欽，聞言欽就醒了。

　　“聞、聞高檢……”被突然睜眼的聞言欽嚇了一跳，Hugo瞬間變得結巴起來：“你你你、你醒了？”

　　聞言欽看了眼緊張不已的Hugo，又看向他手里拿著的西裝外套，頓時也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閉了閉眼睛之后問道：“到了？”

　　“到到到、到了……聞高檢，衣服？”

　　“臟了，替我拿去干洗。”

　　“是。”

　　看了看手里的西裝外套，又看看一臉疲色的聞言欽，Hugo趕緊將外套收起來放在副駕駛座上，之后才拉開車門請聞言欽下車。

　　聞言欽臉色疲憊地瞥了眼沒開燈的房子，坐著沒動。

　　Hugo見聞言欽半天沒從車里下來，不禁覺得奇怪，小聲道：“怎麼了聞高檢？”

　　“楊……”

　　“楊七。”

　　“他是誰介紹給邱紹的？”

　　“好像叫程峰……是今天出事的那個人。”

　　盯著沒開燈的房子看了許久，聞言欽才將目光收回，扯了扯襯衫領口后從車里下來，沒什麼語氣道：“去查清楚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明天上班后交給我。”

　　Hugo點頭道：“是，聞高檢。”

　　“回去吧。”

　　“那聞高檢……我先走了。”

　　“恩。”

　　Hugo朝聞言欽鞠了一躬，隨后才小跑著繞到車對面上了駕駛座，放下車窗又跟聞言欽打了招唿，之后才開車從別墅門前離開。

　　等Hugo一走，聞言欽轉向別墅的目光就立即沉了。

　　跟往常一樣，聞言欽先是打開密碼鎖進門，之后開了客廳的燈去廚房煮咖啡，然后又趁著這段時間上樓換掉沾了血漬和酒氣的襯衫，將自己泡在加滿溫水的浴缸里休息了十分鐘，等聽到咖啡機響了才換上干凈衣服下樓，這時候就能喝上一杯剛煮好的香濃咖啡——

　　唯一跟往常不同的是，聞言欽這次多煮了一個人的份。

　　打開客廳里的音箱，聞言欽端著咖啡在沙發上坐下，邊喝咖啡邊欣賞恢弘磅礴的交響樂，等樂章演奏到激情澎湃之處時，景觀柱上放置的金魚缸也隨之微微震動起來，令里面原本潛伏不動的金魚瞬間不安地來回游動。

　　“大晚上聽這種音樂不怕睡不著？”

　　突然地，黑暗處傳出一個男人的說話聲。

　　聞言欽坐著沒動，依舊鎮定自若地喝著手里的咖啡。

　　男人從暗處走了出來，一身黑色軍裝，锃亮的靴子踩在地面上發出清脆且又莊重的聲音，慢慢朝客廳里坐著的聞言欽走去：“咖啡很香。”

　　“廚房里有。”聞言欽說話的時候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男人解開領口處的風紀扣，脫下披風扔在地上，走路的腳步聲由慢及快，突然就小跑沖向了沙發上坐著的聞言欽，一個躍起舉拳砸了下去！

　　聞言欽一個側頭躲開對方的攻擊，隨后繼續端著咖啡品嘗起來。

　　男人一擊未中又一記掃腿噼向聞言欽的面門，聞言欽眼神一凜，瞬間抬手擋下了對方掃過來的腿，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好跟對方的目光對上。

　　“底子沒丟。”男人笑道。

　　聞言欽擋開男人的腿，低頭繼續喝咖啡：“小攸在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