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蕭見阿元今日模樣格外乖順,心里也知道小家伙恐怕帶了些討好的意思,為的就是不用跟皇帝皇后過去。
阿元這樣一講,季蕭立刻心疼不已。
他將小肉蟲抱著,低下頭去在他柔軟的臉頰上蹭了蹭,低笑著哄道,“聽阿元的。”
沈淮湊過來看了看阿元,見他雖有些喪氣,和虎里虎氣的臉依舊是那個模樣,便沒覺得有什麼,只偏頭在季蕭的面上親了一口,道,“我與兄長進去說些事情,你陪著嫂子說一會兒話吧?”
“好,”季蕭點了點頭,目送著沈淮和沈馳走了。
只剩他們兩個,藺羨這才猶猶豫豫的磨蹭過來,阿元窩在季蕭懷里,一顆小腦袋正對著藺羨,雙目黑亮黑亮的,一言不發的看著藺羨。
“阿蕭……”皇后低下頭去,咬了咬牙,干脆一鼓作氣的將話給說了出來,“今天早上喝粥的時候,我忘了給阿元放的涼了些,不小心燙了他的舌頭和臉……”
藺羨在季蕭面前,向來是意氣奮發,朝氣蓬勃的樣子,此刻帶著滿滿的沮喪,讓季蕭錯愕不已。
他低下頭去將懷里阿元的連抬起來看了看,又捏開他的小嘴,看了里頭的舌頭。
阿元以為季蕭要和自己玩,連忙探出舌頭做出鬼臉來,季蕭由是笑了,又抬頭安慰藺羨,“并沒有傷著,您不用過分憂慮。”他說著又摸摸阿元的肚皮,笑著問他,“阿元今天早上吃的飽吧?”
“包,”阿元認真的點點頭,他又抬起頭看看藺羨,與季蕭道,“伯娘,喂。”
藺羨以為阿元這小滑頭慣常要告狀,情緒正又低落下去,卻聽季蕭問,“伯娘喂了阿元吃飯,阿元喜歡伯娘吧?”
阿元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點,點七歡。”
雖然只說一點點喜歡,可這已經足夠讓藺羨心花怒放,她走上前去將棉肉團子的臉捧在手心,吧唧吧唧的親了好幾口,樂道,“我就知道阿元極其體貼,又善解人意,這點好在像了阿蕭,沒有像阿淮,”
阿元給親了個滿頭滿臉,掙脫不開,又惱了起來,覺得是自己剛才說那一句喜歡出了錯,連忙喊,“不,不七歡!”
藺羨哪兒還聽他這句,只摸了摸阿元嫩滑的小臉,由得他去了。
季蕭聽見藺羨方才那句“不想沈淮”,想了想,還是要為沈淮說一句,他道,“阿淮他的性子也是很好的,有耐性,做事也很穩妥。”
藺羨的目光玩味,瞧的季蕭不知怎麼有些心虛起來,他的面頰正慢慢漲紅之際,藺羨不帶惡意的嗤笑道,“你真是個小傻子,阿淮他的性子,對自家人的確算得上好,可是你要說旁的事情與人,這就不對了。”
季蕭有些疑惑,他見著過的沈淮,一直是很好的啊。
他長得實在好看,此刻略露出猶疑不定的神色,更在姿容之間透露出一股子稚拙之感。藺羨一向喜歡顏色鮮亮的,她按捺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季蕭的臉頰,雖閃電一般的縮回去,卻還是給說完話正從門口出來的沈淮與沈馳逮了個正著。
“阿羨,”沈馳語氣嚴厲,“你怎麼還有這個毛病,多失禮你可知道?”
沈淮則像是自己媳婦兒給人咬了一口般,忙大步從臺階上下來,一把將媳婦兒子攬到身便,后抱怨道,“大嫂,阿蕭你也要碰一碰,往后我可不敢把他單獨留給你了。
”
藺羨委屈不已,“我就是摸了摸阿蕭的臉,有沒親又沒抱的,怎麼失禮了,當初,”她繃著小臉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皇帝,又伸手點了點皇帝的胸膛,道,“我可直接親了你的臉,你左右也從來沒有說過我失禮呀。”
沈馳有些不自在的別過臉去。那時候他心悅藺羨已久,沒想到藺羨見自己第一面敢撲上來親,心都要從胸口跳出去,哪里還有空想什麼失禮不失禮。
現下想來,那時候若是阿羨當場將自己壓著把夫妻之禮都行了,他恐怕也不會覺得藺羨失禮。
“不礙,不礙什麼的,”季蕭怕他們真不高興,連忙出聲打圓場,“剛才只是嫂子說到興頭上,才,才那般……”
沈淮見季蕭還為衛羨說話,立刻皺起了眉頭,酸里酸氣的道,“你們那時候說的什麼,這麼高興?”
藺羨正想脫口而出,是要和阿蕭說你性子多壞呀。
卻見季蕭垂眸道,“說,就是說今天阿元要跟著咱們一處睡,嫂子正和我說昨天夜里的趣事……”
這是想辦法幫著藺羨兜回來了,藺羨暗暗對季蕭豎起了大拇指。
沈淮卻只聽見前面一句,驚道,“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阿元做什麼要和我們睡?”
季蕭正色道,“因為阿元今天喝粥的時候給自己燙了臉,我怕他晚上要哭。”
藺羨連忙又把前后的事情說了一次。
沈淮伸出兩根手指托了托阿元臉上的肉,見之與平時一般軟糯柔滑,便笑道,“你這小玩意兒,倒是一天比一天會賣可憐,你說說,早上燙了臉,真疼還是假疼?”
阿元鼓腮,作勢不去理會沈淮,轉頭氣呼呼的將自理的臉頰給埋進了季蕭的脖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