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蕭只當沈淮吃軟不吃硬,卻不知他越軟,沈淮就越硬。
而季蕭的面頰此刻好似被火燒過,不過說了這一句話,他就覺得沒有什麼臉面見阿元了。季蕭別過臉錯開沈淮炙熱的目光,揚聲沖著外頭慌里慌張的道,“今春,今春,幫我把阿元抱出去。”
阿元抱著沈淮的手,一雙圓乎乎的眼睛有些迷惘的看看季蕭,須臾又看看沈淮,瞧著他干干凈凈的嘴邊,實在有些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剛才到底吃了什麼?
今春推開門,微垂著頭,不問什麼也不說什麼,只將阿元利落抱起來,快步走了。
阿元撅嘴趴在今春的肩頭,委委屈屈的,爹爹不給他吃奶,父親又當著他的面偷吃好東西,偏偏只他什麼也不知。
屋里只剩沈淮與季蕭兩個人。
沈淮無所顧忌,他撲到床里,將季蕭撈進自己懷里,讓那暖玉一般的身子貼了自己滿懷。季蕭不敢看他,又知道自己躲不過,只將腦袋埋進沈淮的胸膛,感受著上頭因為沈淮的笑意而傳來的震顫。
“阿蕭小心肝,”沈淮著迷的咬著季蕭的耳垂,將那點兒軟肉放在齒間來回舔弄。他伸手拂過季蕭柔順垂在背后的青絲,含含糊糊的與他說話,“再過兩三日,咱們便搬去王府,好不好?”
沈淮又怕季蕭不喜歡,緊跟著補充了一句,“這里你白天想回來,也是可以的,讓小五陪著你便是了。”
到底總是要去的,若是想要和晉和在一起。季蕭想,這沒有什麼好糾結的,他點了點頭,低聲應了。
他這乖順的模樣讓沈淮覺得萬分舒心。
沈淮摸了摸季蕭的臉頰,又接著道,“過些天不少人要來,一王府落成,恰逢皇兄南巡,到時候七七八八的人都來,少不了逢迎討好的,阿蕭要知道,那些人我一個也看不上,我只愛你一個。”
沈淮的情話一向不似季蕭般扭捏,喜歡,愛,小心肝,小寶貝,這些話他成天見了季蕭就顛來倒去的說。說句不好聽的,用油嘴滑舌來形容,也半點兒不過分。
只不過季蕭對他有意,從前又從來沒有經歷過感情,這些話聽在耳朵里,全都是甜甜蜜蜜的,挑不出錯來。
“我也只喜歡晉和,”他忍著羞怯,仰起頭來,小聲的傾訴情意。
沈淮低笑著摩挲了兩下他的唇瓣,無聲的吻了下去。
大道上的人來來往往,看得全都是那小巷子里來回于新落成平王府之間的馬車,一早上沒停,自然惹了不少人關心。
一邊茶鋪里不少人坐著說話,七嘴八舌,場面熱鬧。
“怎麼這麼多車從那里頭出來?”
“你還不知道啊,說是原來平王先前是住在那里的。”
“那兒?那麼小的院子,平王竟住的慣?”
“怎麼住不慣,”說話人別有深意的笑道,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聽說那院子里有美人陪著,就那個賣酒的季老板,見過了吧?”
“季老板?呦呵,那可真是絕頂的姿色,可他到底是個男子,怎麼……”
“你懂些什麼,有些人正好男子這一口呢。”
“不過那季老板瞧著的確細皮嫩肉……若是我,”這話不等說完被人打斷。
“得了得了,可別亂說話了,一會兒叫平王的人聽見,仔細你們的舌頭!”
眾人被這一提醒,皆是警醒起來,看看周圍,均收了聲。
陳江川站在邊上的早點攤子前,一邊付錢一邊聽路人掰扯。他已經好些時間沒有見過季蕭了,心中的不甘卻沒有少半分。他原以為那一車一車運來的美人會讓季蕭的命數發生變化,卻不想他與身懷反而日漸親密起來。
季蕭竟是半點不在意那些女人們的?
陳江川握緊了手上的油紙包,轉頭慢慢往回走。
雖說沈淮一早遣散了一群送來的女人,可要陳江川來說,他并不相信如今的現狀能維持多久。自古以來,稍有些權勢的男子,哪一個不是花心多情,更別說皇家子弟。不像皇帝似的三宮六院,怎麼也要有個十幾二十個陪襯吧?季蕭一個男子,若真覺得自己能與平王長久,這倒成了個笑話。
到時候季蕭回頭想想,總免不了要后悔的。
陳江川心中思緒萬千,轉眼走到了自家門口。
王婆子正站在門口探頭探腦,一見陳江川,她連忙將他拉進門里,壓低聲音道,“你可知道季蕭家那院子里,今天一早上做什麼呢?我方才還看見阿元那小精怪在外頭亂轉,一臉虎氣,專門追雞,把兩只雞給追的掉進了河里,好一番折騰,瞧著便是一肚子壞水兒!”
陳江川將手上的油紙包遞給王婆子,沉聲道,“今天他們是要搬出去的意思,你別多管。”
王婆子跟著他的腳步往里屋走,一邊走一邊嘟囔,“我管這個做什麼,還不怕吃排頭的。”
自打上回給今春陰測測的說了一頓,王婆子就收斂了不少,唯恐給真當面捅上幾刀,去了自己的一條老命。
小院門前,人進進出出,季蕭站在門里頭,讓人將小酒館的門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