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這是多狠的心?人來了一趟,臉面都沒見著就給打發了……”
李曼雙心里慢慢疑惑起來,怎麼才到就給打發了,自己那不就是白跑了一趟?她盯著自己面前的茶水杯,瞧著里頭漂浮著的茶葉,心頭略微有些懸浮不定。
而另一邊,安遠站在院前,一板一眼的重復說過的話。
“諸位若是想留下來的,后半輩子在這院墻里頭,王爺說了,是不會苛待你們半分的,想走的,王爺也會派兵護送,不強求,由你們自行決斷。”
說了是不強求,可一句后半輩子都要在這兒院墻里頭過,這對于二八年華的少女來說多麼可怖自是不用言說。
當下有人便垂下淚來,一時哭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綠水站在陸宛茵身邊,也茫然不知所措,從京城到這里,變故一個接著一個,她實在不知如何是好了。
陸宛茵抿唇,眉頭微皺,垂眸思索起來。
清風徐徐,樹影綽綽,時間轉而到了下午。
季蕭陪著阿元午睡,半夢半醒之間只覺得肩頭酥麻微微發癢。他縮了縮肩膀,卻給人抱得更緊。季蕭不由不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衣裳半褪到肩頭,給沈淮擁在懷里。
一旁睡著的阿元,此時也不知給人抱去了哪里。
“終于沒了,”沈淮見他醒了,動作便更加肆意起來,他探出舌尖舔了舔季蕭的肩頭,只覺得入口細嫩,恨不得用牙齒咬上一咬。可前些天季蕭肩頭的手掌印才消下去不多久,他此時若真是咬了,那少不得又是十天半月的功夫,沈淮可心疼的很。
季蕭明白沈淮指的是陳江川那日過分粗魯留下的手印。
這件事情他從來沒與沈淮道明,心中不由的有些心虛,姿態便難得的乖順起來。
情欲上頭,季蕭雖然并不抗拒,然而從來害羞扭捏。此刻躺在沈淮懷中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由不得沈淮不食指大動。
他扣住季蕭的手腕,將之壓在他的頭頂,低頭俯身,長驅直入,將他的軟滑的舌尖含到了自己的口中,吮吸之時嘖嘖有聲。
季蕭被沈淮親的昏了頭,暫且將心中諸多的煩心事全都拋去了一邊。
而窄巷之中,另一處院門緊鎖的院落里,正傳出低低的,壓抑的哭聲。
“我就說讓你離那小精怪遠一些,如今怎麼樣?飯碗都給丟了,原本再做兩年,升了捕頭再娶了妻,萬事便都安穩了,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養了個兒子偏偏什麼都不聽我的……”王婆子坐在院中,一邊洗衣服一邊默默垂淚。
陳江川面色鐵青的站在一邊,一言不發。
縣衙里頭變了天了,縣老爺給人換了,下頭的捕快卻只走了他一個。事情還就在他找了季蕭的第二天早上,由不得他不將這事情與季蕭掛上邊。
他的確有些后悔,又有些憎恨起季蕭來。
若不是季蕭將這件事情告訴沈淮,他也不會丟了捕快的位置。
王婆子的哭聲讓陳江川頭痛不已,“娘,你別哭了,咱們家里也不是過不下去,不過是另外找份活計,我……”
正說到這里,他家院門就給人扣了扣,“阿川兄弟,在家嗎?”
王婆子連忙擦了眼淚,應聲道,“在的,在的。
”
來人是與陳江川一起當差的一個捕快,他如今已經升做了捕頭。端茶送水間,王婆子面色阿諛,眼底卻滿是妒忌。
誰知道是不是這人攛掇了什麼,讓阿川丟了差事?她疑神疑鬼起來,看誰都不是東西。
“也不是為了別的,恰覺得有一趟差事與你十分合適,”來人笑著將話給攤開了,“平王那里不是遣散了一院子的女眷麼,有幾個不愿意走的要留在平陽縣里,其中有一個陸家小姐,那是宰相家的千金,如今說要找一個在平陽縣有閱歷又會說官話的去聽著派遣,我他們找到我這邊,讓我舉薦,我頭一個便想到了你,你看如何?”
第41章 吃奶
平王那邊果然傳來了遣散女眷的消息,后頭也沒有半點追責的音訊,季蕭的心這才漸漸安穩下來,回歸到自家的事情上來。
藺羨那日留給阿元的玉佩雖不算大,可對于一個奶娃娃來說還是怪沉。季蕭考慮再三,慎重的將那玉質上乘的配飾用紅線穿了,掛在阿元的脖頸之上,惹得小家伙十分不喜的伸手拉扯,不自在極了。
季蕭沒辦法,只能握住阿元的手,幫著他將那玉佩重新解了下來,放在自己的手心看著,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玉佩通體透亮玉質細膩,連帶著上頭雕刻著的鳳紋也栩栩如生,好似下一刻便要活過來從打開的窗戶里飛出去一般。季蕭的目光原本平淡,須臾卻慢慢的睜大了眼睛,顯露出震驚。
阿元得了自由,正光著屁股在鋪了軟被的大床上來回翻滾。
季蕭坐在床邊,眉頭微微皺起,看向院子里站著正與安遠說話的沈淮。
沈淮身形修長,神色淡淡。沈淮在他面前總笑著,竟因此讓他忘了沈淮與別人是多麼漠然矜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