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爭氣的小饞蟲!季蕭因此更不好意思,安遠卻似沒看到,低頭告了一聲告辭,離開了。
原本不大的院子因為兩邊連通,多了一絲空曠的味道。季蕭坐在屋里陪著阿元吃了晚飯,出來倒水時瞥見另外一邊院子里還有來來往往的侍衛,正往屋里搬動嶄新的家具。他們手腳的動作極輕,見了季蕭也只低下頭去。季蕭在門口立了一會兒,抬頭瞧了瞧天色,轉身回到了屋里。
睡到半夜,季蕭便迷迷糊糊做起夢來。他夢到兩年前那一晚與平王的事情,雖然是恍惚在夢里,可是舌尖挑開他的唇瓣,手掌拂過他的身軀的觸感都太逼真。他漸漸睡得不太安穩,摸摸索索的想要將阿元抱過去。半天才摸到,迷迷糊糊的就抱緊又睡了去。
第23章 嘖,心機
阿元是被一包尿給憋醒的。
這實在少見,通常來說,他的尿意總是在睡夢之中毫不掩飾的傾瀉而下,而自個兒則安穩的連手指頭都不挪動一下。
可今天早上,他到底是已經醒了。阿元的眼睛半睜半合,扶著床柱子慢慢的坐了起來。他的發絲不太服帖,有一撮卷卷的翹著,瞧著便是一副呆樣。
“爹,爹!”他既已經醒了,便知道尿尿要去外頭,此時忙不迭撅著屁股邊爬動邊呼喚季蕭。
沈淮較常人五感敏銳些,阿元才叫一聲,他就已經睜開眼睛,不等阿元喊出第二聲,他就立刻捂住了懷中安睡的人的耳朵。
季蕭眉頭舒展,一只手還放在沈淮的腰上,十分信任的抱著。他只忘了一點,阿元什麼時候長成了這般大?
“尿,尿了,”阿元憋尿憋得厲害,這會兒眼眶里淚水打轉,可憐的都快要哭出來。
他也管不得沈淮怎麼又睡到了自家床上,只見他醒了,便立刻知趣的改變方向,爬到了沈淮身邊揪住他的衣擺,急急地催促道。
沈淮小心翼翼的將季蕭的手拿開,又飛快的抱起阿元,才入手就覺察到一股子濕意蔓延開來,他連鞋也顧不得穿,一手提著阿元推開門就奔到了院子里。
尿布一扯,阿元的尿柱飆出去四尺高,澆在干巴巴的地上顯出一灘濕漉漉的痕跡。
阿元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沈淮抓著阿元尿的有些濕了的尿片也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一旁起了個大早來砌磚的侍衛們卻給這一幕弄得一動不敢動。
平王里衣不整,發絲凌亂,光著腳一手拎著一個奶娃娃把尿,另一手還握著沾了尿的布片,這奇景是撞了什麼大運能見著?眾人心里又是驚又是怕又是忍不住偷偷的看過去。
沈淮卻不在意,幫自己兒子把尿罷了,有什麼稀奇?他將阿元拎回來,一手環住這小肉蟲的腰,用尿片在他還滴水的小鳥上擦了擦,便壓低聲音道,“還睡不睡?”
阿元在沈淮懷里撅著屁股,費勁的仰頭回看他,連連道,“睡,睡。”
沈淮回房將人偷摸的塞進季蕭懷里,自己賊兮兮的抱著衣服走了。
這活像是偷人歸去的場面,侍衛們沒一個敢再看的。
季蕭昨夜思來想去的睡得有些遲,雖不想承認給安遠說中了掛念沈淮的心事,可自個兒內心到底是清清楚楚。因晚睡的緣故,早上他便醒的遲了。
季蕭一睜眼,阿元胖乎乎的臉蛋就湊在他的臉邊,小家伙正撅著嘴打呼。
他習慣性的伸手往下一摸,原本預想著要入手一片濕漉,卻沒料只摸到兩瓣光不溜秋白嫩適手的屁股蛋,在往草席上摸,也是干爽的。
真是奇了。
季蕭坐直身體,想了想,又想了想,卻怎麼也想不出個二三五六來。
外頭砌磚抹墻的事情從昨兒個夜里開始便沒有停歇過,等季蕭穿戴整齊走出房門親眼見著了,那院墻已經是他記憶中的兩倍那麼高。他來不及驚嘆,就見隔壁屋里沈淮極精神的走了出來。
沈淮將自己的一張俊臉壓在窗戶后頭,做賊一般的盯了大半個時辰,等的就是這一會兒。
他瞧著季蕭白嫩又紅潤的臉蛋,心癢難捱,又不無得意的露出一絲笑意。自己昨天夜里可沒少親,這會兒阿蕭臉色白里透紅,說不準就有自己的一分力氣呢,準保就是這麼一回事。
“阿蕭今天起得晚了些,”沈淮大步向季蕭走去,爽聲道,“可是昨夜有些什麼心事記掛在了心頭?”
季蕭給他一句話戳中了某些隱秘不可說的心事,又是羞赧又是不安,他不大會掩飾,此時眼神便閃躲起來,支支吾吾的不知怎麼開口。
“可是這些人吵到了阿蕭的睡眠?”沈淮的腳步在季蕭身邊定住,他抬手指了指已經開始收尾的侍衛們,聲音在季蕭沒注意到的時候降了兩調。
那幾個被指到的侍衛通身一僵,心中立刻祈求起季蕭切莫點頭,否則少說他們也要受個十幾軍棍的責罰。
“并不是的,”季蕭這才馬上抬起頭來連連搖道,“他們很好,沒有弄出什麼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