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喊了聲“甚哥好”。
被無視的蔣甚懶懶地擺了擺手。
陸霄遠盯著容鶴的臉,像是注意到了什麼,微微皺起眉,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容鶴下巴上。
“這塊好像還有一點沒卸干凈,昨天怕把你弄醒了,沒怎麼使勁。”
陸霄遠指尖帶著深冬的微涼,卻仿佛一簇火,瞬間點燃了容鶴的面頰,燒出一大片緋紅。
一旁的蔣甚跟眼里進了沙子似的,用力擠了兩下眼,仰起頭道:“艾瑪,我得趕緊走人了,再不走,眼睛該得糖尿病了。”
*
白天在片場的時候,容鶴本著敬業的心態,將一切與拍戲無關的雜念通通拋到腦后,出色地完成了每一個鏡頭。
當然,也可能是陸霄遠不在的緣故,不然恐怕就是另一副天人交戰的光景了。
陸霄遠早上把他送到片場之后就走了,說是有事,但沒說具體做什麼,他也沒多問。
這一天忙碌的拍攝下來,容鶴驚訝地發現,馬清禹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一樣。
以前的馬清禹總愛用仇視的目光盯著他看,可今天在片場和他打照面的時候,馬清禹居然直接低下頭,然后繞道走了。除開兩場臺詞不多的對手戲,馬清禹和他幾乎沒有半點多余的眼神交流,簡直可以用安靜如雞來形容。
這讓容鶴有些摸不著頭腦,心情卻著實愉悅了不少。
今天難得沒有夜戲,容鶴早早收工回去,揉著隱隱作痛的腰,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
完全閑下來之后,容鶴終于忍不住開始想陸霄遠。
也不知道陸霄遠辦完事,還會不會再回來一次,又或者直接去機場。
想著想著,容鶴洗澡的動作就變慢了。
所以當陸霄遠敲開房門的時候,容鶴才剛穿好睡衣,幾縷濕發粘在霧蒙蒙的皮膚上,難掩被水汽蒸過度的薄紅。
“陸老師?”
看清來人之后,容鶴忍不住在心里直呼“神了”。
陸霄遠似乎總是會在他心有所思的時候突然出現,也不知道是他想陸霄遠的次數太多,還是真的這麼巧合。
他指了下頭頂道:“稍等十分鐘,我吹個頭發。”說完迅速溜進了浴室。
由于在劇組都是帶頭套,顧不上剪頭發,容鶴的頭發已經有點長了,吹干需要的時間也相對久一些。
五分鐘后,他便擱下吹風機,抓起半干的發絲,在腦后握成一個小揪揪,邊扎邊大步走出浴室,濕漉漉的拖鞋在地板上趿出一串水聲。
陸霄遠指了下桌上的東西,道:“護腰和Destiny的蛋糕。”
容鶴愣了愣。
心說陸老師說的有事,不會就是去幫他挑選護腰了吧……
他剛要過去看,就接到了付苗的電話,他只得先走到窗邊,問付苗有什麼事。
付苗問:“鶴寶,你現在在哪呢,旁邊沒外人吧?”
由于房間太安靜,付苗的聲音從手機里漏了一點出來。
陸霄遠微微挑起眉。
容鶴說:“沒有外人”
陸霄遠挑起的眉梢落了下來。
付苗這通電話說的都是有關個人團隊組建和形象塑造方面的安排。
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為了長遠考慮,以后他的每一條微博都要經過團隊把關,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暢所欲言了。
容鶴對著窗外打電話的時候,陸霄遠一直盯著他腦后那個輕微抖動的小揪揪,等容鶴掛掉電話轉過頭,便順勢對上了容鶴的眼睛。
見容鶴一臉憂愁的模樣,他問:“怎麼了?”
“苗姐說我的微博以后不歸我管了。”容鶴說著嘆了口氣。
畢竟微博原本是他的私人社交賬號,現在要交給團隊,相當于成了公用的,難免會有些舍不得。
陸霄遠道:“那種麻煩的東西,交給別人打理也好,把時間精力花在更多有意義的事情上。”
對于陸霄遠來說,微博這種信息量爆炸的東西的確挺煩人的。但容鶴知道陸霄遠是在安慰他,于是點點頭道:“沒關系,以后可以用小號。”
陸霄遠道:“你還有小號?”
“嗯……”想起自己那個仿佛陸霄遠團隊買的專屬水軍一樣的微博賬號,容鶴一陣心虛,小聲掩飾道,“就是偶爾用來刷刷感興趣的東西,用來自娛自樂的。”
好在陸霄遠沒有繼續問,而是招招手,讓容鶴過來看看護腰合不合身。
靠近陸霄遠的時候,容鶴微不可見地皺了下鼻子,隨即驚訝地看向他,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低下頭,繼續拆護腰的包裝。
陸霄遠道:“有問題就問吧。”
容鶴含含糊糊道:“陸老師,你是不是抽煙了?”
陸霄遠聞言,聞了下自己的衣服,確實有股淡淡的煙味。他剛跟蔣甚吃完飯,蔣甚有飯后抽支煙的習慣,今天還多抽了一根,應該是那時候沾上煙味了。
他道:“蔣甚抽的。”
容鶴松了口氣,抬起頭道:“那就好。”
陸霄遠挑眉,意思是“好在哪里”。
容鶴清清嗓子,道:“吸煙有害健康。”
一本正經得仿佛做了一個小科普。
陸霄遠問容鶴:“那萬一我抽煙,你會要求我戒掉嗎?”
容鶴想了想,搖搖頭。
“你不是不喜歡麼?”
“自己不喜歡的,也沒立場太強求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