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一高一矮。
走在青苔石階上。
看起來異常和諧而美好的一幕。
附近都是白墻青瓦,小巷人家,這一片居住的人家不算多,環境優美,偶爾有人看到他們倆的身影,心道這一對兄妹感情真好。
每次走在街道上,別人都以為是他這個哥哥擔心不小心丟了妹妹,一定要牽著妹妹,實際上,是小姑娘怕他這個哥哥不留神走丟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雖然他極少會走丟。
但小姑娘的危機意識很強,從來不讓他搭理陌生人的搭訕,無論男女還是老少,一口一個那都是在貪圖你的美色,哥哥你不要理他們。
把他護得嚴嚴實實,不讓外人靠近。
葉久點頭,高興了會給她買糖葫蘆。
兩個人,一人手里一串糖葫蘆,能吃一個下午,在外面大街小巷到處玩,玩到餓了,再沿著原路回家。
有時小表妹累了走不動,他就背著小女孩,一步一步往家里走。
后來的葉久偶爾會回想這些時光。
混混沌沌,不知年月。
卻很快樂。
沒有人在他面前提什麼身份股份,沒有莫名其妙的人湊到他的面前,更沒有人要求他一定要做什麼,他就是個無憂無慮的傻子,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什麼都不關心。
什麼都與他無關。
直到十八歲那年,一場突如其來的高燒把他的腦子徹底燒清醒了。
他恢復正常神智。
從一個什麼都不懂、連學都沒上過的傻子,變成了眾人追捧的九少爺。
身邊多了很多人,整個世界也變得復雜起來,嘈雜而擁擠,名權利祿充斥著周圍的每一個人。
再到十九歲。
一場變故之后,他繼承全部股份,以不到二十歲的年齡接手整個盛衍集團,身價倍增,從此成了高高在上、貴不可言的頂級豪門掌權人。
短短一年,一步踏上巔峰。
無人敢違背他。
第2章
許是剛被囚/禁一周,狀態糟糕,又經歷一次生死,葉久現在被小姑娘拉著,一路上在他耳畔嘰嘰喳喳個不停,也沒覺得有半點不耐。
清早的空氣很好,清新,沾染著薔薇的花香,呼入肺部讓人覺得身心都輕松起來。
這條巷子里的路人很少,有安靜可愛的貓兒悠閑地趴在路邊睡覺。
葉久穿著一身再簡單不過的白T牛仔褲,裸著一截清瘦的腳踝,腳踏帆布鞋,若不是那張過于惹眼的臉龐,看著就是一個不沾世俗的干凈少年。
神情慵懶,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小姑娘的話。
“哥哥,你要看我表演嗎?過幾天我有個很重要的比賽。”
“比賽?”
“對呀!”小姑娘的臉蛋紅撲撲的,顯得很興奮,“我覺得我可以得第一名!”
葉久逗她,“不是你自己以為的?”
“怎麼可能?!”小姑娘頓時氣鼓鼓,反駁他,“我問過老師了,所有比賽的人里,就屬我跳得最好看!”
她說著還踮起了腳尖,在青石上轉了個圈圈,裙擺隨著動作在空中漾起,就像將將盛開的花兒,稚嫩又純潔,帶著種無法描繪的美感。
“好看嗎?”
她一手拎著裙擺,滿眼期待。
葉久點頭,“好看。”
不可否認,他的這個小表妹在舞蹈方面上確實很有靈氣,之后也是頻頻拿獎,名氣越來越大,還拜了舞蹈界的一位大師,跟著人家潛心學藝。
“那我們說好了哦,你一定要去看我比賽。”
“好。”
討論完這件大事,小姑娘忽然想起昨天媽媽叮囑過的一件事,好奇地問他,“席嶼哥哥今天什麼時候來啊?”
席嶼。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葉久渾身的血液瞬時冷了下來。
垂睫,看到小姑娘眼里不加掩飾的期待神色。
“你想見他?”
小姑娘點頭,聲音清脆,“席嶼哥哥答應我,這次過來會給我帶花種子,很稀有的那種!”
“而且哥哥你不也喜歡他嗎?”
“喜歡?”葉久重復一遍。
“對呀,你說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小姑娘想了想,“媽媽說你們以后是要結婚的,結婚不就是喜歡,上次席嶼哥哥問你這件事的時候,你也答應了。”
結婚就是喜歡。
以前的葉久腦子里就是這麼簡單的想法,他想不出更多更復雜的念頭,有人這樣告訴他,他于是就這麼以為。
外人都說他和席嶼是竹馬,這話不假。
他們是自幼定下的娃娃親,還是指腹為婚的那種,雖然老派,但在世家眼里,這樣反倒印證了關系很好,即便日后沒有在一起,雙方的感情也不會太差。所以很小的時候,席嶼就見過他。
知道他是傻子的人不多,這個人絕對是其中一個。
不僅如此,從小到大,對,是從小到大,每年席嶼都會過來看他,時間雖不長,但有這麼一個玩伴每年都會過來找你玩,從來沒把你忘了,傻子都會覺得對方是他的好朋友。
何況他與席嶼一直相處很好,沒鬧過矛盾,這樣長年累月下來,葉久自然就很信任這個人,把他當作是最好的兄弟,什麼事都不會忘了人家。
只是沒想到,多年的感情,說翻臉就翻臉。
而剛剛談及到的人,很快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