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前世寒江穆那種眼神,太嚇人了,他被他用那種眼神盯著看,渾身血液都好像要僵住一樣。
相比起前世的寒江穆,現在的寒江穆看他的眼神反倒更像是個人了,也更有生氣。
果然人不能對比,一對比,姜潮云恨不得投入寒江穆的懷中,讓他好好親親自己。
想他了。
姜潮云長吁短嘆起來,也是渾然不知的。
碧心看在眼里,心里很有幾分悲傷地想,這下少爺是真的栽了。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斷袖了?
碧心心里很痛惜,相信夫人的心痛肯定也不比自己少,畢竟她只有少爺一個兒子。
碧心心里想得很多,面上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對姜潮云說:“少爺,一直呆在屋里也不是辦法,要不然奴婢帶你去釣魚吧?”
姜潮云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碧心帶著他先去挖了地龍,姜潮云看得直皺眉頭。
碧心并非家生子,而是林月容從外頭買回來的出身農家的丫鬟,踏實,也沒有女兒家的嬌氣,比一些小廝都還能干。
像這個時候,她居然還能揪著一條長長的粉紅色地龍驚喜地對姜潮云說:“這村子土地肥沃,連地龍都能長這麼大!”
她不害怕這種東西,甚至能將它抓在手心里把玩,反倒是姜潮云嚇得直直后退,捂著嘴,一臉嫌棄的表情。
實在是再嬌氣不過的富家少爺了。
旁邊有一起挖地龍的小孩,都對她發出了驚羨的聲音,碧心得意地挺起胸脯,又接連挖到了好幾條大地龍,一群孩子都圍著她轉,想叫她切一些給他們。
碧心也不吝嗇,分了一些給他們,便帶著姜潮云去河邊。
竹竿之類她都已經備好了,姜潮云只需要坐下來握著那釣魚竿就行。
這會兒也沒什麼日頭,是很舒服的陰天,姜潮云握著釣魚竿發起了呆,他在想寒江穆。
也不知道寒江穆這個時候有沒有想他,一定在想他吧?他這個人那麼喜歡他,肯定天天都在想他。
這般想,姜潮云心里涌起了一股甜蜜來,嘴角也情不自禁地翹了起來。
這種感情大概是最甜蜜的了,若是成婚了,恐怕就是一地雞毛了。
然而這麼想著,姜潮云又想到了前輩子的寒江穆。
他對自己那般執著,不知道前輩子的他有沒有過女人,當然,話本里寫著沒有,但他一個大男人,難道沒有那種欲望嗎?可能不會立妃子,但應當不是處子之身了吧?
想到這一點,姜潮云又煩躁生氣起來。
還有些委屈。
明明知道不應當的,但一想到寒江穆去親吻別的人,甚至和別人睡覺,他心里就涌起難以抑制的怒氣來。
他就這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會兒甜蜜微笑,一會兒蹙眉流露出怒容來,也是在這個時候,他的魚竿忽然一沉,有魚兒上鉤了。
碧心大喊了一聲,“少爺!魚來了!”
姜潮云猛地驚醒,站起來就要拉魚竿,然而他一個沒站穩,這村子里的魚又頗為肥美,力道也頗大,一下子就將他拽進了河里。
碧心尖叫了一聲,“少爺!”
姜潮云在水里撲騰,他不會游泳,這河道頗深,他在水里掙扎,嗆了不少口水,眼看著命懸一線,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先脫掉外衫的碧心一步躍入了水中,將姜潮云救上了岸。
姜潮云雙眼泛紅,一上岸就伸出手指去摳自己的喉嚨,吐出不少渾水,又被自己喝進去不少河水而惡心得干嘔了幾下,直到吐出的是酸水,才肯停下來。
他扭頭朝救他的人看去,待看清了那人的面孔,猛地一愣,結結巴巴地道:“車、車夫?”
午九尷尬地捂住了臉,他本身想救了人就跑,結果被碧心這個丫鬟死死地抓著手臂哭著跟他道謝,他不忍心對碧心太粗魯,沒有掙開她,結果就被姜潮云抓了個正著。
這下難辦了。
姜潮云果然問他:“你一直跟著我們嗎?”
午九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說:“主子讓我保護你,所以……”
姜潮云聽了心里反而覺得甜蜜,唇角也翹了起來,“是嗎?”
午九看著他一臉天真的模樣,心里有些不忍,保護的隱含意思就是監視姜潮云的一舉一動,所以說,他做了什麼,吃了什麼,他都得記下來,到時候做匯報。
寒江穆的控制欲很強,即使他沒有輕易地表露出來,但暗地里做的事情并不少。
午九想起之前姜潮云真情勃發又羞澀內斂的書信,那條褻褲,還有更多的私密,他決計想不到這些寒江穆都是知道的。
午九到這會兒對姜潮云幾乎是有幾分憐惜與不忍了。
姜潮云不知道午九在想什麼,只知道寒江穆人走了,也還是留了人來保護他,這分明是重視他在乎他的表現。
這種對方不經意透露出來的細節反而更能打動人心,至少姜潮云很受用。
午飯便強行拉著午九一起吃飯。
林月容對此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她哪能不知道午九的暴露反而讓姜潮云對那個人更加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