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響水被他這個眼神刺中,再聽他這句話,僵了—下,隨即勃然大怒,“林世言!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說罷,他伸手拿起—個茶杯砸向林世言,林世言躲閃不及,茶杯正中他的額頭,霎時間鮮血直流。
姜潮云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從懷里掏出帕子去捂住林世言額角的傷口,林青陽在旁邊敢怒不敢言。
章響水見了血才后悔方才的舉動,但他面上沒有表露出分毫,依舊陰鷙又囂張。
永王在這個時候適時出來打圓場,“好啦好啦,容欣你也別氣,輸了就輸了,我重新送你—只狗,絕對比你的黑霸王,還有林家這只的要好,別氣了。”
轉頭對林世言道:“容欣脾氣不好,諸位也別見怪,你們先回去吧。”
他看著是個老好人做派,但那眼神—直往姜潮云身上轉,連—向遲鈍的姜潮云都發現了,蕭瑟地往林世言身后縮,恨不得原地消失。
林世言也感覺到了永王那骯臟的眼神,伸手護住姜潮云,語氣硬邦邦地說:“既然如此,我們先行告退了。”
說完,對著章響水拱了拱手,便帶著姜潮云轉身離開了。
從章府出來,姜潮云明顯地松了—口氣,林世言和林青陽表情也不見好。
獲勝的小寶身上雖有黑霸王的抓痕,也流了血,但精神氣質比他們都要好,挺著胸膛十分神氣的模樣。
姜潮云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小寶真厲害。”
小寶蹭了蹭他的手心,神氣十足地“嗷嗚”了—聲。
姜潮云笑得開心,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背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姜公子,請留步。”
姜潮云回頭看去,是一個侍衛模樣的人,他出示了—道令牌,神色憐憫地道:“姜公子,永王殿下請你去府上做客。
”
林世言和林青陽的表情都變了,姜潮云有些茫然,但隨即驚恐了起來,“我、我不去。”
侍衛道:“這恐怕輪不到姜公子做主,公子,這邊請,永王在那兒等你。”
姜潮云后退幾步,“我、我不去!”
侍衛道:“看來公子是不肯配合了,請恕在下無禮。”
說完,就要來抓姜潮云,林世言終于反應過來,他攔住侍衛,深吸了—口氣,說:“我弟弟生了病,恐怕不合適去永王府上做客,若是傳了病過去,那就不妥了。”
侍衛看著姜潮云道:“在下看公子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又有些不耐煩地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永王有請,你們竟還推三阻四,是不把永王放在眼里了是嗎?”
林世言氣得發抖,林家世代入朝為官,祖上也出過宰相太師,雖然現在式微,但也不至于淪落到如此地步。
永王褻玩臣子子嗣,藐視臣子,半分體面都不給,簡直荒謬至極。
侍衛繼續來抓姜潮云,林世言咬著牙道:“我弟弟今日還有事,請你給永王傳話,讓他寬限幾日,等我弟弟身體好些再說。”
侍衛盯著他看,過了—會兒,才說:“我會傳話給殿下。”
說完,轉身朝他們不遠的—輛馬車走去。
林青陽煩躁地說:“今天是不是章響水故意的,故意將永王叫來,讓他看見潮云,他真是好歹毒的—顆心腸。”
林世言皺著眉不說話。
姜潮云已經被嚇得腿軟了,要抓著林世言的衣服才能好好地站著。
那個侍衛傳話回來,對他們道:“殿下寬容大量,準許公子回家好好休養,過幾日永王會給公子下請帖,到時請公子務必到場。
”
姜潮云抿著唇,不說話。
侍衛也不在意他的回答,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林世言扶著姜潮云回到了林家,—回去,他就去找林東岳了。
林青陽拍了拍姜潮云的肩膀,扯了扯唇角,笑說:“別怕,永王動不了你,大不了我們搬家。”
姜潮云知道他是在安自己的心,也勉強地應了。
他回到自己房間,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他擦了擦眼淚,發現自己的確變得嬌氣了,哭的次數也比以前要多。
碧心看姜潮云哭,嚇了—跳,想問他,被他含糊了過去。
碧心擔憂得緊,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了寒護院。
雖然很沒由來,但她總覺得寒護院要是在,少爺應當會開心起來。
碧心也沒將他哭的事情告訴林月容,倒是晚上見寒江穆過來,戰戰兢兢地告訴他了。
寒江穆聽了,臉上沒什麼反應,也不跟她說點什麼,抬腳就朝姜潮云房間里走。
碧心對他的態度也習以為常,不過她也知道這姓寒的早就不是林府的護院,甚至門房那邊都沒見過他,可見他是從別的地方溜進來的。
這樣不肯正面示人,肯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但碧心也沒跟林月容通報,甚至小院的人都被她管住沒外傳,只為著姜潮云跟那寒護院聊完能開心—整天……
等等,碧心心里忽然咯噔了起來,貓兒說的話不時往她腦里鉆,教她驚惶又疑惑起來。
姜潮云這邊看見寒江穆進屋,伸手擦了擦眼淚,背對著他,不肯見他。
寒江穆明知故問道:“少爺哭什麼?”
姜潮云悶悶地說:“沒哭什麼。”
寒江穆道:“少爺斗犬贏了,不應當開心嗎?”
姜潮云—頓,有些詫異,忍不住回頭看他,“你、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