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潮云沒見過寒江穆示弱的模樣,不由得愣了一下,語氣態度也是肉眼可見地軟了下來,“……那你什麼時候走啊?”
姜潮云都不知道自己面對寒江穆的少爺脾氣都沒有了,明明剛剛還被他狠狠地輕薄了,現在居然也發不起什麼脾氣。
寒江穆躺進了姜潮云的被窩,“少爺想我走?”
姜潮云不說話了。
寒江穆閉上了眼睛,他的睡姿筆直,雙手交疊在腹部,看起一板一眼的。
姜潮云離他好一些距離才躺下來,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被子,說:“被子不夠了。”
寒江穆沒有睜開眼睛,“少爺可以近些睡。”
姜潮云哼哼地道:“男男授受不親。”
寒江穆那俊美沉靜的睡顏露出了一星半點的笑意,“看來少爺男戒學得極好,已到了可以出師的地步了。”
姜潮云:“……”
姜潮云惱道:“什麼男戒不男戒的,你盡會胡說!”
寒江穆輕輕地笑了笑,不說話了。
姜潮云看了看他,低頭抱了抱手臂,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可以不用天天燒著地暖了,輕微地感知些許涼意對他來說反而會很清爽。
這個時候的夜晚還是有些涼的,躺在暖暖的被窩里,又有暖玉作伴,姜潮云可以過得很舒服。
姜潮云想了想,還是輕手輕腳地在靠近寒江穆的地方躺了下來。
“蠟燭……”姜潮云小聲地說了一聲,就見寒江穆抬起手,只是一個彈指,那距離床邊很有一段距離的蠟燭便“噗嗤”一下滅掉了。
姜潮云看著,想起來寒江穆在話本里的能耐,頓時有些被震懾住了。
他對寒江穆忽然生出了許多好奇的心思,但這個時候不好問出口,只能將疑問全都埋在心里。
他提了提被子,就要閉上眼睛睡覺,然而一只手伸到了他腰間,嚇了他一跳,“你、你又做什麼?”
寒江穆側過了身子,將毫無防備的姜潮云籠罩在了懷中,“少爺,我很累。”
姜潮云:“?你累為什麼要摟著我?”
他本該生氣的,但這會兒他發現自己居然也生不起什麼氣,反而臉頰貼著寒江穆堅硬寬闊的胸膛,那灼熱的溫度透著薄薄的褻衣傳過來,叫他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心跳聲好像太大了……姜潮云心虛又尷尬地想。
然而他很快發現,這樣大的心跳聲,并非來自他身上,而是……從寒江穆胸膛里傳出來的。
咚,咚,咚,強有力且有些急促的心跳聲,不經意地泄露了主人的秘密。
寒江穆沒有察覺到姜潮云的走神,語氣依然低沉地說:“這樣我能睡著。”
姜潮云沒有說話,他屏息聽著寒江穆急促的心跳聲。
他緊張的時候心跳就會跳得很快,寒江穆也是這樣的嗎?
姜潮云這一走神,竟也沒有推開寒江穆。
寒江穆低頭,輕輕地嗅了嗅他的頭發,低聲說:“少爺的腰,好細。”
姜潮云:“……”
轟的一下,姜潮云臉紅透了,他要伸手去推寒江穆,又聽見他說:“睡吧,少爺。”
被他這樣一打斷,姜潮云要去推他的時機也錯過了,雙手很有幾分尷尬地地抵在寒江穆的胸前。
姜潮云就這麼被困在寒江穆手臂之間,聽見了寒江穆慢慢變得平穩的呼吸聲,他抬起頭,鼻梁擦過寒江穆的下巴,他僵了一會兒,發現沒有吵醒寒江穆后,又悄悄地挪了挪,將自己挪出了寒江穆的懷抱。
從他那熾熱的懷抱中脫離,姜潮云呼吸到了新鮮空氣,感覺胸膛里都舒暢了不少。
再去聽寒江穆的呼吸聲,還是很平穩,看樣子是真的趕路累著了。
姜潮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燙了一下,又猶豫了一會兒,輕輕伸出手,摸索到剛剛碰著的地方,輕輕地摸了摸。
只摸了兩下,就做賊心虛地收回了手,臉燙到了耳根處。
“是你先動手的,所以我也討回來。”姜潮云輕輕地自言自語。
又見寒江穆沒有動靜,他再次伸出爪子,又摸了一把寒江穆,學著寒江穆的語氣,小聲說:“你這兒,好寬厚啊。”
做完這些,他才紅著臉將自己縮到了被窩里。
這種事情,也就只有寒江穆睡著的時候他才敢做了。
姜潮云閉上眼睛,黑暗之中,他的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很快便沉入了夢鄉。
他睡著后,原本熟睡的寒江穆睜開了眼睛,他伸出手,將掙脫出去的姜潮云重新擁入懷中,重新閉上了眼睛,一夜好夢。
翌日清晨,姜潮云醒來,床上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有些說不出來的惆悵和失落,卻也很快打起精神來。
碧心過來給他送水洗漱,一見到姜潮云的臉,“呀”的一聲叫了出來。
姜潮云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你叫什麼?”
碧心放下水,擔憂地問:“少爺你的嘴怎麼這麼腫啊?”
姜潮云:“……”
碧心查看了一下窗戶,“窗戶關得好好的啊,難道是被什麼飛蟲給蟄了?”
姜潮云羞恥得臉紅透了,手腳都不自覺地蜷縮了起來,“……可能吧。”
碧心走過來,仔細地看了看他的嘴,有些猶疑地說:“被蟲蟄了,怎麼上下都這麼腫?”
“我不知道,反正又不痛……嘶……”姜潮云說著,要捂嘴,然而手掌剛碰到嘴唇,就察覺到了一絲刺痛。